自南大王率大军入城,与云州守城士兵拼杀后,便依次控制了南门和东门。
荆王带着亲卫们从东城跑到西城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西城门的守将,早已出城投降了蛮子。
无法出城的荆王一行,又被早已潜伏在城里的探子泄露了行踪。
蛮兵也知道他是一条大鱼,为了争功,前赴后继地上前厮杀。
荆王等人且战且退,眼看着包围圈即将成形,荆王忽从怀里拿出一包物事,塞入儿子耿康安手中,将他推向一旁的章宗武。
“把他带走!”说完,荆王又率亲卫冲进了战阵。
“末将遵令!”章宗武立刻拖着世子欲往居民区方向突围。
“爹!”
“快走,休要做小儿女模样。”荆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拼尽全力,欲给儿子杀出一条逃生的血路。
随行的亲卫们悍不畏死,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一时间还占了上风。
章宗武掩护耿康安冲入居民区,蛮人被荆王等人所阻,一时追击不成,倒让他们两人逃了。
两人在居民区借着夜色掩护,一路兜兜转转往城东而去。
此时天已渐亮,章宗武看了看身上还穿着制式甲胄,对耿康安道:“世子,咱们换衣服。”
两人来到一门户大开的人家,无视雪地里一摊摊的血红,从房里搜罗出几套衣服。
两人就地换装,把脱下的甲胄塞入床底。
章宗武扯了扯短小的袖子道:“世子,我大哥在城东有个藏身点,只是白天不好过去,待天黑再作计较。”
“好,就依武哥所言,如今也不必叫我世子,只唤我表字---无病即可。”
想来是荆王希望世子身体安康,无病无灾过一生,才有此表字。
章宗武在附近看了看,发现此处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藏身之处,便道:“且去别处看看。”
衣柜、柴垛这些地方都已被人占了,只是这种地方,根本藏不住,蛮兵一搜一个准。
便是有不怕污秽之人藏在茅厕里,也不甚安全。
蛮人又不蠢,凡是能躲人的地方,必会使长枪探刺。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章宗武没有往居民区的后院躲藏,反倒是来到主街附近。
云州城的主街最为繁华,在街口有一座大牌楼。
牌楼和牌坊功用差不多,区别在于牌楼有屋顶,而牌坊则没有。
章宗武看中的正是这座四柱三门三楼式的木牌楼,其屋顶上有斗拱和横梁,足可藏人。
“无病,咱们也做一次梁上君子吧。”
这里虽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蛮子才攻下城,必急于去民宅搜刮金银,此处尚算安全。
章宗武先让耿康安踩在他的肩头上去,待他藏好,于下方四处看了看,确定身形掩好,没有问题。
方才处理了地面和柱上的雪迹,攀爬上来。
没多久,天光大亮,蛮兵们都已经起来,开始有组织的挨家挨户索要财物。
实在没有钱财的人家,则被蛮兵以做劳力的名义带走。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百姓本就家无余财,钱财已使尽,终被蛮人强押走。
章宗武和耿康安在云州多年,时常和蛮人打交道,自然听得懂蛮语。
根据来往蛮兵的片言碎语,章宗武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南大王已下达了洗城令。
洗城令其实就是屠城令,只不过一般屠城或是三日或是十日,总有个结束的时间。
但蛮人的洗城令却没有期限。
要知道古代地广人稀,人口也是最重要的资源。
可南王爷下达洗城令正因为考虑此点:蛮人人口不及楚人多矣。
云州城作为边城,若是留下楚人,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