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那对鱼儿。她清晰地看见自己一脸如痴如醉,媚态横生,竟错以为没有沉迷。
温清粤吓了一跳,赶紧闭了眼,眼不见为净。
淡淡酒精摇晃了她的神志。她在清泉一样舒服的吻里听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温清粤啊,要拿你怎么办呐?”
啊?
蹦跶的心跳里,温清粤再度掀开眼皮,一双惊讶对上他一双清醒。周乃言颇为苦恼,“我把你迷成这样,不对你负责行吗?”
温清粤想打死他。
她不再迷恋怀抱,一把推开他,恨恨开始灌酒。一口酒精一句讽刺:“你四五十岁也会这么自信吗?”
“你可以参考周石檐。”
温清粤一想也是,于是更气了。
她问他,以前的恋事都是怎么结束的。
“很自然地分开。”
“所以,我们其实也只是多了一道协议是吗?”他们在情感上,也到了需要自然分开的地步了。
他平静又复杂地看向她:“我们涉及很多法律财产人际问题,不是一道协议,一次程序。”
温清粤更气了。她哪里不清楚很麻烦,但手起刀落剪线头总比无休无止缠进去好。她每天猜心,分析爱的证据,是丈夫古怪独行?还是冷血无情?是花心多情?还是倨傲冷感?太累了,累死了。爱一个人好累,她要做个笨蛋。
初陷迷恋,基于对丈夫的好奇,温清粤曾试图阅读他书架上的书,什么《永恒的终结》《银河帝国》《莱姆狂想曲》,还有好多科幻,完全读不进去,她无法去信任那个世界观。倒是好不容易翻完一本《你一生的故事》,感慨万千,她看完的感想是,套在一个已知结局的环形故事里,她的个人意志无法坦然地进入一个悲剧。
然后,她拿着这本书对周乃言说,她要生个孩子。
看完科幻故事想生孩子,是有些跳跃。但她对此是迷茫的,只是想和丈夫就此有深入的沟通。
周乃言问为什么?温清粤说,看完这书突然就想了,而且他们也该有个孩子了。
他冷嗤道,这世界就是好女人太多了,你们应该坏一点,自私一点。
他说的很对,但在温清粤后来的阅读理解里,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也是她必须离婚的原因。他很正确,但当一个男人希望女人坏一些的时候,就是不爱。
所以他说他爱她,她是不信的。周乃言肯定不会有她爱他。他对世界的爱是攻击性的,目的性的,就像那个科幻世界,是有前提的。
周乃言的爱也是建立在婚姻、事业和身份之上的。
温清粤的爱就很纯粹,剥离掉身份、皮囊,就算周乃言是个穷鬼,她也依然爱他。呜呜呜,因为她就爱他的不爱她。
死循环,没答案。
一伤感,就喝多了。
她默默饮酒的时候,内心还想好了回去吃饭的解释,她预想的解释是这样的:今天是生日,所以饮酒,没有喝多少,只是这酒味儿重。武逐月就算不开心,也会在这一天原谅她。
她忘了大伯母和姑姑叫她早点回去开家庭会议,商量族谱里清缈名字写在她前面还是后面。反正她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真的要离婚了。
然后,在二十九岁的稳重年纪,温清粤经历了人生最颠覆的一天。她知道喝酒误事,但没有人告诉过她,她酒后会很疯狂。
每次醒来,世界安静平缓地照原先步调运转,是以,她按照对自己性格的理解,认定自己喝完肯定是很乖的。
在周乃言给零零七充电的时候,她一个过头,啄完了一瓶。
周乃言惊讶地拿着空酒瓶,问她,你确定要这样的状态回去吗?
温清粤眼神清亮,话音清晰。世界在摇晃,但她站得稳稳当当:“我确定,我还要告诉他们,我要离婚了。”
这个节点,她依然清醒。瞧,多厉害。
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