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想当水匪啊,可是我们这些人又都不会打鱼,会打鱼的那人还病着呢,也没法教。
而且渔网也没有,又没钱买,所以光有两条船,也是没啥办法。再加上一起从西北过来的家眷什么的还要吃喝,我们也愁啊……
你说这没有正经落脚的地方,没有吃的,还能勉强克服一下,可以先找个没人管的地方,搭个棚子挖点野菜之类。
可这生病没钱看,却要人命了,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而且总不能老像现在这样混日子,以后总得想法子找个营生,还得盖房子,不然到了冬天可咋办?唉……”
大概是这一路上,也没人可以求助和诉苦,难得遇上一个同是西北军中退下来还关心他们的人,所以本就话多的水匪乙,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说到后来,旁边听着的几个水匪也开始跟着满面愁容。
而小溪他们听着,心情也是有点沉重。
“把船散开,到边上去说吧,有大船过来了。”
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中,顾逸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前方。在水匪的背后,有一艘大船正远远的往这边驶来。
这么繁忙的河道,能让两只小破船拦住这么一会儿,已经够久的了。
几个水匪一看,很明显这劫也打不下去了,只得手忙脚乱的把船往边上划去。
“再往前划一点吧,那边河滩上有点空地,我们正好也要准备做午饭了,怎么样?几位兄弟留下来一起吃点?”
秦老汉这话也是让人无法拒绝。
这伙人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其实都没吃饭,所以一听这话,好几个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互相看了看,就是没人敢开口答应。
“行了,别矫情了。既然同在西北军中待过,也算是一起杀过胡人的袍泽兄弟了,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一会儿我再教你们怎么打鱼。
以后就别再干那吓唬人的勾当了,演得又不像,哪有隔着这么老远打劫的。
而且你们这两艘船,看着也很老旧了,别碰上哪个不要命的,给你们撞散架了。那样的话,可就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秦老汉也是好言相劝。这些西北军中退下来的,光看看那些露出来的伤疤就知道,每一个都是戍边有功的。
可现在却是连饭都吃不上,也是让人唏嘘。
“不知这位老大哥贵姓?以前是在西北哪位将军帐下?”半晌没吱声的独眼龙水匪甲,突然问了一句。
“我姓秦,当时在凉州就是普普通通一小兵,只记得当时的百夫长好像姓刘,具体叫啥名儿,倒真给忘了。这都十几年了,哪还记得住全名。”
秦老汉虚虚实实的回答了一下,倒也挑不出啥大毛病。
“哎哟,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咱就是从凉州那里过来的,这可真是缘分呐!
这位秦老哥,你看要不现在就教咱们打鱼?这吃饭就太客气了,咱这们多人呢,多不好意思……盒盒盒……”
水匪乙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咽着口水在心里腹诽独眼龙。
老大就喜欢问东问西的,人家都说要教咱打鱼了,你管他什么人呢,先把打鱼的本事学到手才是真的。
问来问去,人家要是改主意了怎么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还有请咱们吃饭这事儿,也得赶紧给他敲定下来才是,兄弟们都饿那么久了也不管管,净整这些没用的。
“盒盒盒……还有这位高手兄弟,这钱袋也都还你……咱这头一回打劫就遇上自家人,这缘分,可真是比这河水还深呐……”
水匪乙把钱袋装好后给顾七扔了过去,完了还傻笑着套近乎。
顾七看着那张谄媚的脸,也是无语了。这货简直就是活宝,话比他还多不算,还特会见风使舵。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些人还都是杀过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