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罗渽民和裴夕柠的结婚请柬,到时候不去可别说我没给你啊。”
黄仁俊此次回国,原本目的是在老家休养两周,第一站却七拐八绕地飞了温州,又将今年许久没什么动静、也不主动同他们聚的董思成揪出来,二话不说在桌子上甩了张深红色的信封。董思成沉默地接过来,却没有打开查看的意思,只是用手指碰了碰上面轻巧的一道蝴蝶结,然后抬头:“谢谢啊,仁俊。”
气氛因董思成的反应瞬间变得低落起来,他这几年凭借优越的外形专修演技,作为新人,在圈子里不卑不亢,演技也有目共睹,陆陆续续斩获不少奖项。对如今的董思成而言,在黄仁俊面前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简直易如反掌,可他独独垂着眼,没有一丝笑意,整个人仍旧安静柔和,叫黄仁俊看着怅然,眉毛也耷拉下来:“你怎么都不反驳啊?”
“反驳什么?”他认真地回应。
“反驳你不参加的事……”黄仁俊坐在他对面,眼观鼻鼻观心,见他那幅波澜不惊的面容,心底倏地冒出一个想法:“你不会真的不去吧?”
董思成抿着薄薄的唇,神色似乎在纠结是否有必要在弟弟面前说谎,过了会儿还是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那天可能有事。”
黄仁俊看了看请柬,再看了看他,不知作何评价:“可是你都没翻开。”
“不用确认了,仁俊,我一定不会去的。”
风风火火来的黄仁俊带着点没完成任务的遗憾,又匆匆忙忙地出门赶下一班飞机。关门声落了许久,董思成坐在餐桌前放空,终于回过神打开那纸请柬时,纸张摩挲之声让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屋子里似乎太静了。
董思成几乎没见过裴夕柠写字,她打小的经历对这方面便没什么需求,倒是看着他的韩文从扭扭歪歪到方正规矩。这些年见得少了,更是没机会,如今查看,那入目娟秀工整的小字,与想象中竟然无异。
致董思成。他的视线在顶格的称呼上短短地停留了片刻,便囫囵吞枣地读完了余下内容,具体与他客套了些什么,时间地点,看过一遍后都无缘在他脑海中停留。落款是裴夕柠,还有罗渽民的韩文签名,放在一起瞧着多么不搭配,可手握邀请函的他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裴夕柠与罗渽民正式公开后,感情年复一年地稳定,董思成想,自己或许是在躲吧。从第一年起便因为工作而长留中国,庆幸之余还有几分释然。毕竟往后再没立在她身侧的资格了,他的夕柠心软又迟钝,那便由他来亲手撕下身上有关两人的标签,往后不再有他们,只余董思成与裴夕柠。她做了最终的选择,这点是董思成不必观望两人交往历程,也奇妙地能与裴夕柠共感的。
裴夕柠不再需要她的昀昀哥哥了,他们能够同行的路在董思成的诚惶诚恐中,还是走到了终点。
他们慢慢地也不太联系,是裴夕柠的无知无觉,董思成的刻意疏远。她有可以放心倾诉的后盾,董思成又总是佯装好忙,已读不回数次,不晓得她是否也察觉了什么,将原本便大幅降低的频率彻底变为不与异地的他来回通信了。在中国偶尔拼过局吃饭,起初董思成听说她要来便要推脱,被钟辰乐强拉过来:“你总躲着才有鬼!”
当然有鬼,董思成苦笑着还是应了,是在心底作祟数年有余的影子,平日里尚能压制,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在心里张牙舞爪来势汹涌,要将他吞噬了也不一定。
同在一叶扁舟上,在雾茫茫的大海中航行,她却率先找到了陆地上岸,董思成开始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飘零。曾经她那么依赖自己,说几天不见昀昀哥哥都会很想很想的,可有想过,董思成亦是?那又如何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了呢?
婚礼定在深秋,虽然裴夕柠家乡是中国,两人从相识到相爱的故事却全凝聚在首尔这个小小城市里,又是私人宴席,最终决定只在首尔小办一场,双方父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