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动作惹火,堆积的情绪终于开始爆发,为几秒钟之前好心替他着想的行为感到愚蠢:“看来是不敢啊。”
“你也少在那猫哭耗子,说不说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让我去告白?想凸显你的优越感啊?”李东赫冷笑一声,朝他走近了几步,从神态到语气无不挑衅:“终于装不下去了?不爽就别端着啊,再说,女朋友,谁女朋友?你说出去夕柠能答应吗?”
罗渽民看不得那张见过无数次、如今与“喜欢裴夕柠”相挂钩的面容越凑越近,也第无数次觉得跟这人简直毫无道理可讲,在李东赫拽上自己衣领之前,先一步将人推开了。李东赫力气小,又没料到他猝不及防的一下,被自己没好好系的鞋带算计了一回,直接好大一声摔到了地上。
门外时刻听着动静的黄仁俊立刻开门进来,见到撑着地板起身的李东赫吓了一跳,急忙横在两人中间:“不是说了别打架吗!”
“没人跟他打架!”李东赫脸黑地反驳:“我自己摔的。”
“渽民,李楷灿就是不会好好讲话,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黄仁俊叹气,转头就训李东赫:“你听听你讲得都是什么东西!人家渽民是替你着想,你至于把话说成那样吗!”
罗渽民一声不吭地绕开两人离开练习室,顺带难得发着脾气摔了门。方才同李东赫对峙的几分钟,已经挂掉了夕柠的好几个来电。扫一眼屏幕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便不想接起的程度。李东赫是他相处出很多问题的、却又毋庸置疑摆在最前位之一的朋友,罗渽民不可能不心乱,方才又差点被李东赫的话气个半死,深呼吸几个来回也没平静下来。
是,李东赫要有坏心眼,哪里能完全用不上,还跟个傻子一样憋在那,遇到正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到他面前就尖牙利齿的。罗渽民又是极爱较真的人,从小到大因为李东赫最快的一句话不知道跟他吵过多少个来回,这次也不例外。
可他兴许还做不了夕柠身侧有特殊意义的人,作为李东赫的朋友,罗渽民并不想看到他为诸如此类的事情绊住。若是顾及他的感受,罗渽民想告诉他大可不必,能够清清楚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好心当驴肝肺啊,李东赫。
罗渽民接了李马克电话后也没立刻处理好情绪,一想到这位哥也是在裴夕柠身后、眼神跟牛轧糖一样黏着,异样之感徒然而生,尔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幼稚。打过电话后,罗渽民在接下来整场练习里都不曾多看李东赫一眼,可彼此心知肚明,大概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件事吧。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觉得空落落的,原来一直以来爱着夕柠的人一直很多,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得到垂青的、幸运的一员罢了。仁俊的话没错,他们还是在磨合让步,因而越走越远,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将两个注定分离的人捆在一起似的。
裴夕柠有一天或许便不再属于他了,和这一路上形形色色、靠近又与他分开的其他人无异。
友谊、爱恋、事业,他总有抓不住的东西。
在拉着裴夕柠进练习室之前,罗渽民也不清楚他究竟要讲什么。最开始还念着混蛋李东赫,偏偏这样的事让他知情了,该不该告诉她也不过在他一念之间。李东赫值得被喜欢的女孩看到,他生性就该张扬而发热,而不是如今在他们面前的束手束脚,心思在罗渽民面前都需要努力藏好。
李东赫不该爱得这么卑微啊。
可罗渽民盯着面前的女孩儿,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为了好友豁达地做一回爱意传声筒。他想他真的拿裴夕柠毫无办法了,她能排在李东赫前面,是他心头永远的朱砂痣。
想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只属于自己,别人都不能再觊觎。曾经克制住的欲望在这晚重新被点燃,他对那个承诺有些太迫切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