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阴云游走,飘过清冷的月色,镇外原野、山峦犹如铺上一层银霜。
一条小河岸,芦苇忽地被风吹动,携裹法力的身形唰的从它上方跃过,直接跳过了河道落去对面荒草间。
紧接着一道道一尺左右的木雕小人儿跟着落下来。
法眼!
陈鸢并指横过双目,眸底顿时泛起一道青光闪了闪,之前那奇怪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可法力加持下的双目,能看到空气里游离的些许气息,正流向远方潜伏黑暗的山峦之中。
“哎哟哟,老疯子,你慢点!”
胖道人的声音在夜空响起的同时,伴随一阵风声,疯老头拖拽着孙正德从后面赶来,一落地,胖道人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捂着嘴就冲去杂草间,‘呕’的吐了出来。
“徒弟哎,你刚才追什么?可是找到好玩的了?”
“是好玩的,一颗大圆球。”
陈鸢望着四周,嘴里不忘安抚师父,虽说疯症有时不靠谱,可在他身旁,也是安心的。
“嗯嗯,有那么大!”胖道人吐完回来,双手伸开举起,夸张的朝疯老头比划了一下。旋即,正起脸色:“东家,可有什么发现?”
“那边!”
循着陈鸢的视线望去的方向,月色的清辉下,隐约能看到一个茅屋立在山岗。疯老头被胖道人的比划,勾起了好奇,就要过去,刚迈出一步就被陈鸢拉住,摇了摇头。
“师父别慌。”
说着,他挥袖一洒,袖中指诀点出,划出几缕青光落去脚边的四个门神木偶。四者双眼活灵活现,豹头环眼的木雕提着蛇矛伸了一个懒腰。
“憋死俺了,那殿里能淡出个鸟来!”
秦琼、尉迟恭二人默不作声,持锏持鞭立在陈鸢脚边左右。只有红脸美髯的木雕促着木马上了一块石头,眺望远方的茅屋。
“可是让关某四人前往?”
陈鸢抬手一拱:“有劳!”
话语落下,石上的关公木雕斜斜垂下青龙偃月,看着山脊上的茅屋,纵马而出。张飞、秦琼、尉迟恭领着将近四十形象各异的木偶跟着后面狂奔。
三叉束发紫金冠、血染紫铜铠的木雕也在其中。
不久,传回的讯息里,那茅屋没有生人气。陈鸢这才靠近过去,茅屋早已年久失修,房顶都垮塌出一个大洞,月光正从洞里倾泻下来,照亮里面陈设。
一张张破旧的桌子并排靠着墙面,陈鸢指尖轻触,是厚厚的一层灰尘,可惜并没有看到疯汉那日记当中所记载的坛子以及各种祭祀用的东西。
‘多年没人住,看来是因为那人不想再被人发现搬去了别处……不过依疯汉记下的内容,常威离家多年却都在附近,想必搬走,也只能搬去一个地方。’
他目光透过挂满蛛网的窗框,望去矗立月色下的山势轮廓,像是一头雌伏阴影的凶兽,正等着他过去。
“师父,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转身出屋,疯老头赶忙跟上,心心念念的想着徒弟口中说的月亮,“为师才不跟他留在这……为师要那个那么大的大圆球,等会儿一起将它捉住。”
“你们都走……本道一个人怕!”
“那你走前面。”陈鸢回过头朝他说道。
胖道人顿时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什么都不会走前面做甚?”
“你运气较差,容易招惹阴邪。”
“东家,你这说话……本道一时间反驳不了。”
三人被成群的木雕护着下了这处山岗,往更前方的山峦过去时,路上陈鸢心里有一股疑惑,如果真是凶煞,此间土地、城隍,为何不管?
若土地没有册封可以不算,那城隍呢?难道是离这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