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氲的办公室内一时无言,德拉科面带微笑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亚克斯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他的沉默并不在意。
“他们迟早会意识到你这位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委员长的重要性,”他继续说,“克莱斯韦是个聪明人,现在的他比任何人更不希望见到你接管的魔法部出问题。”
“你就这么肯定?”亚克斯利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每个人都会根据他自己的耳闻目睹去判断,我不过是在执行那位黑暗君主的意志,”德拉科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呢?”
亚克斯利呆了一下,他认真地看了看德拉科的表情,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话——放过克莱斯韦这件事,也算是“执行那位黑暗君主的意志”?
德拉科却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只是提个醒,纯血世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之下,你们家若想再上一层,总得有所表示。”
“你是说……放过那位新闻出版司的梅利弗伦?”亚克斯利迟疑道,“我记得他们以前可是一直操控舆论抹黑马尔福的啊?”
“就事论事而已,反正我们总能站到正确的一边。”
德拉科垂眸注视着清透橙亮的茶水,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总该叫他们认清楚到底要站在哪边——是我们放开了魔法部的闸门,让他们过得越发滋润了——不管是索要税收还是年金,先把好处摆在明面上,你觉得还需要你亲自对付他们吗?”
“我不明白……”
这时德拉科手中茶杯忽然一颤,茶水危险地晃了晃,差点飞溅出来。
亚克斯利皱起眉毛,视线滑向那截被黑色衣袖覆盖的左臂,“他召唤你了?”
“不是很急,”德拉科放下茶杯,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一段位置信息的指引,说不定又是替哪个蠢货扫尾。”
“标记还能传递信息?”亚克斯利一惊,“那岂不是……”
“难道你和大多数人一样,N.E.W.Ts考试就是你魔法理论的最高水平?”
“呃……”亚克斯利干咳一声,回避了那双过分清澈的灰眼睛,“我这不是忙吗……”
见他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情,德拉科也不勉强,他起身来到门边,扫视了一圈这间办公室,目光落回了他身上。
“妖精才是使用魔法印记的行家,”他冲身后的食死徒微微一笑,“你是个聪明人,亚克斯利,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鹰身女妖的丧钟’摆在我们家收藏室上近百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它。”
“你——”
亚克斯利顿时悚然,一个骇人至极的念头猛地钻入脑海,他往门外追了两步,又缓缓停住,楞楞地杵在走廊里。
他从未觉得这位黑魔王最宠信的年轻人的形象是如此模糊,那些他原本自以为想清楚了的动机与目的,被他三言两语消解殆尽。
目送着他的背影飘然而去,亚克斯利心惊胆战地要摒弃掉脑海里那个念头,却无法阻止自己越陷越深——如果说他在执行黑魔王的意志,那么谁在决定这一切的结果和走向?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办公室,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摄魂取念探知的是记忆里的画面与情绪,并不能获知思考与推理的内容,他们的对话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甚至连自己现在失落的情绪都因为最后那句话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决定先找那位新上任的交通司司长探探口风。
而另一边,德拉科通过部长办公室的壁炉来到麻瓜首相办公室,这里没有限制幻影显形的魔法,他循着黑魔标记的信息指引,在一段长距离的幻影显形之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灰茫茫的原野,铅灰色的海浪在视野尽头澎湃。
魔咒相击的碰撞声传入耳中,德拉科眉头微皱,四个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在前方缠斗,这倒不算什么,神奇的是战场旁边还有一小队观战的人马,那架势像极了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