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讲了那么一大堆,您老人家一句也没听进去?”
“很重要么?”
“当然啊,”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是发过誓为今天的事保密到死的,你好歹理我一理啊。”
德拉科这才扭头看他,“这次总不是我妈让你来的。”
“不都一样吗,”维克多额头皱起三道褶子,换了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做棋子的哪有那么多选择权……”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德拉科神情冷漠,“说正事。“
“真是亏我还帮你喂过猫……”维克多撇了撇嘴,从风衣口袋里抛出一个亮晶晶的小物件,“喏,你肯定知道怎么用。”
一枚晶莹剔透的三棱锥飘向德拉科,阳光被散射出七彩的光辉,从他的衣襟扫向眉宇,德拉科盯着它看了一阵子,才伸手接过。
眼前闪出一道强光,等他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张漆黑光亮长桌边,细碎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一群鬼魂的低语。
他首先感到一道视线投向自己,这视线强烈而沉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恍惚间他差点错认为那是邓布利多,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这份荒谬,看清了那视线的主人。
那是一位比邓布利多更加衰朽的老人,他脸上那层皮肤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好像一层融化的蜡,浇在了他的颅骨上。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因为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他旁边——
“父亲?”
他略一抬手,注意到有轻微的光在身体表面流转——这是幻象的特征。
“魔法投影会,”卢修斯侧着身子,郑重其事地在他耳边说,“也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魔法投影会——‘荣光协约’。带你进来的那个‘金字塔’采取了最严格的保密魔法,确保了这里的每分每秒都不会被泄露。而只有这里的人和我们是同类人,德拉科,你要记住他们……”
德拉科听着卢修斯的解释,一心二用地观察起这个“荣光协约”。
不知源头的光将长桌附近照耀得明朗辉煌,但再往外的四面八方均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仿佛这张桌子才是宇宙的中心。
长桌仅有两侧挨着坐上了十来个人,他们服饰各异,动作各异——或者说是群魔乱舞?
最外边一位尖帽子女巫手里抓着一只水晶球,踩在椅子上像一棵扭动的曼德拉草,又像一位举着手机找信号的麻瓜……她对面那位老头雪白的长胡子铺在桌上,将他的胡子拨来拨去,几次三番扫到了他旁边那位盘坐椅子里冥想的、看上去像是印度教的信徒,他身上的珠串自始至终都没有清晰地显现出来。
另一边,一位头发蓬乱的女巫正与她对面的光头男巫共玩一副塔罗牌,一位西装革履的老头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而他旁边有女巫正举着一柄锤子极富节律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玩架子鼓……
即便也有人像卢修斯那样一脸严肃,但也无法挽救这里仿佛老年人棋牌室……老年精神病康养所棋牌室的氛围。
德拉科目光转回那位还注视着自己的老人,他的眼睛完全被褶皱埋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双目正平视着前方,两只手将一根形制独特的金属拐杖杵在下巴底下,脊背躬起,看上去倒像在拔那柄传说中的石中剑。
这位老人毫无疑问是长桌的中心,卢修斯故意漏掉了他的名字,而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一对王——你输了!”玩牌的女巫兴奋地跳了起来,声音越过众多嘈杂准确地传到他耳朵里。
德拉科目光刚被吸引过去,眼前忽然冒出一只水晶球,他顺着水晶球上鹰爪般的手望过去,正是先前那位像曼德拉草的女巫,她一条胳膊宛如拉长的橡胶,将水晶球递到自己鼻子底下。
但没等他看清水晶球里的雾气,女巫那只手又迅速缩回去了,继续举着它“找信号”,仿佛上一幕只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