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信封,一排排隽永的小字跃然纸上,赏心悦目,周松只一眼,就被这美丽的字迷住了。
周松:
记得早先年少时,大家都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子,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要是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一首小诗,写在了整个信件的开头,这是一首木心先生的小诗《从前慢》周松听过,以前,自己的母亲也经常会念这首诗,木心先生去世之后,这首诗开始火了起来。
但是这首诗具体出自什么时间,已经无从考究,而自己的母亲很早之前就会在夕阳下默念,想来,已经有不少念头了。
看到这首诗,周松径直的看向了整封信件的最后一行,那里,静静的躺着署名,而署名是:花房姑娘。
周松知道是谁了。
“周松,你还好么?我猜,你一定还在碳厂胡同对不对?”
“就算你不在,那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我只记得碳厂胡同的位置,其余的,我都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除了你。”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相信,你看到这封信一定会
知道我是谁的对么?那首诗好听么?可惜,我不能亲口念给你听,我多么希望,一切都能慢下来。可是,一切都太快了,从前慢,现在快,而且对于我来说,更快。”
“我曾经想过,浑浑噩噩过一生,哪怕不是自己心之所愿,但是我也可以接受,可是终究,现在我连浑浑噩噩都成为了奢求。周松,我知道家里出事了,但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曾老将我送走了,他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里,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打不通曾老的电话了。”
“还有父亲的,他的电话,我打了一次,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接。”
“周松,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接了?”
“周松,我是不是永远都是一个人了。”
“周松,我好想你。”
“周松,我在啦萨,我转遍了所有的的经轮,仰望了所有的经幡,跪拜了所有的神明,只希望我不是一个人。”
“周松,还记的我对你说的话吗?若是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那时候的我,只想一往无前,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周松,你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么?”
“我在大昭寺前跪了整整一天,我祈求上天给我一线生机,所以我写了这封信
给你,但愿你能收到,周松,你就是我的一线生机。”
“黑暗生活中,若是没有你,就没有了亮光,但是若是我真的连你也没有了呢?”
“我想,我一定会成为一朵雪莲花吧,绽放在喜马拉雅的峭壁上。周松……我真的是一个人了吗?。”
“他真的不在了吗?。周松。你还会在吗?。”
“周松。我该怎么办?。”
……
米黄色的信纸上,还有几滴褶皱,周松知道,那时她的泪水,但是周松不知道的是,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究竟承受了多少的伤悲。
那一句,她是孤儿了吗?深深的震动了周松的心,这一刻,周松真想飞奔到啦萨,将她拥入怀中。
你是孤儿,但今后,更是我的宠儿。
将信封合上,周松久久的不能平静,她看着邮票上布宫的图案,心潮澎湃又满载伤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伏在了岸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白纸和自己的钢笔。
在最上角,写上了两个字。
佳琪。
……
昏黄的灯光下,伏案写信男人的背影忽明忽暗,过了近一个小时,周松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