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战两胜的安宁王似乎是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估摸着已经想象着自己一手一个把皇帝太子推下龙椅的场景。
也不知是想趁着对面大军还没修整过来,还是觉得夏天大白日的打仗太热,独孤求败的安宁王夜袭朝廷大军,渭南将军岂是吃素的,最终在天亮之前以五千士兵悉数被擒结束了这场偷袭。
除了安宁王麾下的将领下令斩杀,剩下的士兵通通整编入伍,自然就加入了镇压大军。
独孤求败的安宁王终究还是体会到了起兵造反这条道路任重而道远,一朝一夕是没办法结束了。
于是乎,云州城内包括新拿下的东兴县和理县所有百姓,在安宁王的命令下,被动上交了一半口粮,富户更是除了口粮,家里的钱财被收缴干净,许多地窖呀床下呢都被搜刮过。
百姓们无处可逃,明晃晃的刀子下面对保命还是缴粮,他们没得选择。家里的壮劳力被征入伍后还要面对缺粮短粮的情况,剩下只剩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不管战争结束与否,但凡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只有饿死。
齐州府除了被占领的理县和东兴县,剩下的县镇百姓们,能走得动的都纷纷举家逃离,往东而去。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响彻宰杀家畜的声音,有钱的富户马车骡车,没钱的牛车推着,腿着也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守着,等你们回来还有个家,我老了征兵征不到我,我们老宋家祖祖辈辈都在这,我舍不得我们宋家祠堂啊,那地,那地是我一亩一亩置办起来的,我走了,我被辈子不就白活了吗?呜呜呜……”某某村的宋老爹边哭边说。
儿子儿媳听完就跟生离死别似的。
那一边也有看得明白的大爷这样说:“儿啊,我得跟你们走,,人这一辈子吃喝二字,除了身死无大事。我要是走道路上不行了,你们把我就地一埋就行,我要是留在这对你们牵肠挂肚的,更不是滋味。”
有这样的老爹对儿子们来说,就是省心的。
除了粮食,被子衣服锅碗瓢盆用得着的都带上,大家走过路过一路一路抢收地里的苞米,当然这也不是自家的地啊,可这当头谁管这些。
一个村的一个家族的纷纷结伴同行,就怕越往东越是难,有个伴啊遇到什么难民抢吃的,也能团结一致。
车顶上背篼上铺满了柳絮野草,赶路的妇女们手也不能空着,鞋子做起来,腿着走的费鞋啊,手套做起来,推车的汉子们半天手就能磨出血泡来,衣服做起来,越往前走越冷,棉花是别想了,那些柳絮野草晒干了往衣服里猛塞,这就是件御寒保命的冬装。
然而走一路丢一路的人,或病死的或饿死的,或抵抗流民来抢食伤重不治而死的。路过村庄,十室九空,村无狗犬。火把下细看,草木俱尽。不小心就会踩到,白骨青磷。进村后,未遇一耕者。而这都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