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境之中,白天与商贾在亭中调情的女子此时正兴致勃勃的依靠在花团簇拥之间,玩味的盯着二楼某扇屏风之后。
轻灵的身姿好似一只蝴蝶。
段斐然提着账本从小桥之上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坐在亭中,看向那依靠在花团锦簇之间的女子,开口问道:“你在盯着,看些什么?”
女子衣着鲜艳,浓妆艳抹,也不曾回头,手指轻抚过花镜之中的七色鸢尾,饶有兴致的,声音楚楚动人道:“今夜,这住店的人中,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就是你的理由?”
“一花一阴柔,一瓣一无形,我可都安排好了呢,放心吧,客人们,都会满意的!”女子话音刚落,花丛间便响起一连串的媚艳的笑声,连绵入耳,经久不绝。
段斐然叹了口气,此女名鸢,是这龙凤客栈中的顶流,花中魁首,美中翘楚。龙凤祥能够与登月楼相抗衡的资本,也正因此女。他回头亦是朝着二楼看去,视线与鸢交汇于一处。
那屏风之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丝缭绕的黑雾,转瞬便消失不见。
段斐然与鸢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腾空而起,二人身轻如燕,在花车上借力一跃,轻而易举的登上了二楼的长廊。
顺着间隙越过屏风,四名被放倒的随从杂乱无章的倒在地上。
“这可不好,这是张府的人呦。”鸢啼笑两声,与话语不同,情绪丝毫未因几名小卒而有所动摇。
倒是段斐然认真的探了四人鼻息,幸好只是晕了过去,不然在张府那还真是不好交代。
“咿?”正欲要打开白芽所住的屋门的鸢手臂刚伸到门上,便停了下来,先前啼笑的面颊此时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这屋中,好生浓厚的死气!”
疑心有诈,鸢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她可不做无把握之事,转头看向段斐然,询问:“其中住着的,可是什么贵人?”
段斐然摇了摇头:“是从正秦而来的雪宗众人。”
“雪宗?”鸢摇了摇头,面上的笑意又重新饶了回来,“没听说过,不如今夜就此为止,各自回吧。”
“好。”
段斐然果断的答话。
鸢心中不耻,这老头子,看来竟是个软蛋。
就在二人欲要离开之时,白芽屋子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其中给拉开。
一股庞大的死气扑鼻而来,鸢慌张的捏住了鼻子,段斐然也是皱起了眉头,此等气息,好似进入尸山血海。
却不想,其中走出的人,只是张若仙罢了。
二人有些惊诧,如此庞大的死气,自然不可能是从这张家少爷身上发出的,二人想要询问张家少爷其中情况。
可是那张若仙就像是中了魔一般,神情呆滞,双眸无神,嘴中絮絮叨叨的低声不知念叨着什么,一步一步的从二人面前经过,任二人怎么呼唤,皆是不入其耳。
仔细听听,这张若仙口中一直就重复着念叨着四个字:“我护着她,我护着她……。”
段斐然伸手去拽张若仙,张若仙也是理都不理,整个人都如同中了邪一般,径直的只顾着向前。
“咦!这可是奇了怪了。”段斐然抬手磨蹭这自己的胡须,思索着,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现象。
鸢摆了摆手,捏着鼻子就要撤出此处。
“段老,您在这待着看着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段斐然抬头看了鸢一眼,好家伙,这女人直接是要逃跑,连屋内死气的源头还没摸明白,就可要临阵脱逃了。
“我突然想起今日的账还没有做完,若是迟了,恐又要被陆老板给训斥了。”
跟着张若仙的脚步,正欲要离开这里,背后突然有两只手掌搭在了二人的肩上。
段斐然和鸢意识到此时已经无法再走了,因为身后传来极为浓烈的腐朽气味,无不昭示着背后之人正是死气的真正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