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石青晏正在欢雨宫内殿的一张软绵舒适的大床上酣眠,其实说起来以她的性子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是不可睡得安稳的,尤其她心里挂着事能睡得沉就更加不可能了。可这连着几晚她确实睡得挺香,要说一句人事不省也不夸张。只是她当然不知道桃熹之所以被称为夜神就是因为掌灵界睡眠,梦境,愿景,只要活的有生命的睡眠,梦境,愿景便都归他支配,他处在如此高位,离飞升只一步之遥,自是深不可测,也无人得知他的欲望为何,或者是不敢窥伺和探究。
石青晏每晚好眠虽觉疑惑但也不知缘由,更何况某位独在高台拿她当个消遣的神君更加不会为她解惑了。只是她睡得这样没心没肺,桃熹却是不高兴了,水镜内浮现出一张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脸,虽然清楚对方是被他的涣神之力影响才会睡得如此沉,可无心睡眠的桃熹还是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不谈其它的,他骨子里就有恶劣的因子在,因此他决定搞点事情出来打发一下无聊又漫长的时间,在自己柔软的云床上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桃熹将水镜收回,朝着虚空中曲指一点。
“乖乖们,去找欢雨宫的那位玩玩去。”
他话音一落,方才经他手指点到的位置轻烟一散,一群浑身无毛张着光秃秃翅膀,生着一双凸眼,样子诡异像鸟又不像鸟却有尖利鸟喙的丑东西乌泱泱一大群便哗啦一声飞了出去。
臭东西们速度极快转瞬间就掠进了欢雨宫,准确无误地找到石青晏所在的方位,当一群噗呲拍打着两扇无羽翅膀,凶神恶煞扑向正做着美梦对自身处境一事不知的石青晏身上时,石青晏身上随身佩戴的那颗姬荷所送的影髓珠感应到攻击首先做出防御之势,赤色的光耀一闪形成一张将石青晏周围包裹的严丝合缝的光罩,把她护在中心。而一群张开尖喙朝石青晏啄去的丑东西刚一挨近那赤色的光耀便被齐刷刷弹了出去,个个像炮弹一样砸在青石地砖之上血浆淌了一地,然后脑袋一耷半死不活地只剩了半口气吊着。
闭眸假寐的桃熹感应到自己养的一群无业鸟遭受到攻击,立刻睁开双眼幻化出水镜,欢雨宫内殿情景入他眼底,良久他才牵起一抹充满兴味又讽刺的笑意来。
“有趣,看来是我看低了你。没想到你还有其他的机缘和造化,这影髓珠可不是灵界的宝物。”
“一帮无用的废物,出师不利,居然还死得这样狼狈。丢我的脸。”
桃熹抬手一划,水镜消失不见,连同欢雨宫内殿死了一地的无业鸟和满地的血浆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没瞧见有趣的,桃熹瞬间只觉意兴阑珊,虽是夜神可任是谁神识一梦就是百年,醒来后对睡眠也是无多热衷的。飞云阁外月明星稀,百无聊赖无心睡眠的他从云床上起身,红如艳阳朝霞的衣摆拖曳在青石玉砖之上,穿着一袭流云璀璨衣袍宛若画中仙人,满身芝兰馥郁姿态的男子浮光掠影一般如一道火红流岚落在了飞云阁最高处,他在月下泛着霜花之色的台阶前站定,而后赤者一双未着鞋袜肌骨分明,莹莹洁洁的脚缓步走上玉阶。只见随着他走动间,抬头仰望处一座白色的巨塔慢慢现出具体的轮廓来。
桃熹闲庭信步一般走到白色巨塔前,而后一道白光划过,再看去他已立于巨塔的最顶端临着夜风远眺,那双眼在暗夜里似乎悠悠含光,只是看上去格外深暗,没有人知道倚栏远眺,神情慵懒风流的夜神大人在看什么,思量着什么。只是入目的都是错落有致,巍峨庄严的宫宇,那是他管辖的烽火城,如若有人得见他此时的模样,一定会有那样的猜测,猜测着一位暗夜的君王闲来无事独上高楼巡视着自己的城池也说不定。
翌日,天微微亮,太阳自东方而出将天际染就一层胭脂般惑人的颜色。石青晏是睡到自然醒的,她这几日美美得睡了几个特别舒服的安稳觉,别说这种无事生产的日子她也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