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眼前当是那书中写到名仕了,而何耘曜确实也多了些名仕的风流与儒雅。
石青晏倒是并不客气径直走到何耘曜左手边的一个蒲团上跪坐下来。
一缕光斜照而来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原本略显静谧空寂的琴室因石青晏的到来仿佛瞬间鲜活了几分,那种鲜活是带着芬芳馥郁的,拨动人毫无波澜的心湖,何耘曜发现自己心境的变化默了默,只他强大的自持力让他看上去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你也听到了,这衔霜的确是床好琴。而且更难得这琴已生出了器灵。”
石青晏浅浅一笑。
“这样看来这琴确实非耘曜兄你莫属。不然你也无法奏响它。”
爱琴之人自然不愿错过一床好琴,何耘曜对衔霜颇爱不释手这是事实,只是再好的琴也不足以令他动容,令他感到动容的是送琴给他的人。只是他并不想在一些事上多过纠缠,既然石青晏一番盛情他心领便是。
“阿晏平时都喜欢听些什么样的曲子。”
石青晏闻言果然来了兴致。
“没什么讲究的,只要是好听的古琴曲我都喜欢。耘曜兄七弦琴弹得真好,刚才我站在屋外听的那首就蛮好听的。”
何耘曜颔首微笑沉吟一瞬而后低下头去抚着那似有流光的琴弦。
“那就为青晏弹奏一曲《疏狂》吧。”
话音落,古朴大气,疏朗豪迈的音调如一个故事一般在何耘曜挑动轻拨揉捻的指间娓娓道来,那乐音如奔腾江河滚滚波涛,余音缭绕令人听来如雨歇云开,雾尽霾散,那样的震动人心。石青晏已是如此如醉像个忘了今夕是何夕,忘了此间身在何处。
而奏琴之人似已达浑然忘我之境,何耘曜从未有一刻这般超然,他心无挂碍只全身心投入于演奏中。一曲毕何耘曜指尖一收,垂眸不语心绪已重归平静。
只石青晏还依旧沉浸在波澜壮阔豪迈洒脱的意境之中。
“这曲子在耘曜兄奏来真不愧它《疏狂》之意。”
“青晏今日真是荣幸能听到这样动听的曲子,我想我会永远记得今天。”
石青晏毫不掩饰自己对何耘曜高超技艺的赞赏。
何耘曜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你喜欢便好。”
“你何时想听我随时恭候。”
石青晏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我自是喜欢的。可再喜欢也不好总是来打扰,何况世间美好的东西能拥有过已是足够,我只要记得今日耘曜兄为我弹奏疏狂的时刻就够了。”
何耘曜定定看了石青晏一会儿,神色淡淡只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