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阵,快!快!”
于是,在樊哙的催促下,那些手握强弩的蹶张士也纷纷操枪在手,将整个车阵变成了一只炸开刺的豪猪。
一根根明晃晃的枪头,在微微晃动中反射着金属的光芒,毫不吝啬的向马群展示着自己的锋芒。
嗯,弩兵操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马是一种几百斤的大牲口,不是几根或是十几根弩箭就能轻易射倒的。
而且马匹现在是在受惊状态,更加依赖本能前行,会自觉避开大型障碍物或是能够扎破它们皮肤的荆棘。
汉军的长枪,在马群眼中,就是扎它们最疼最疼的那种荆棘……
不过樊哙的想法很完美,但还是架不住有愣头青会直勾勾的向着枪阵冲过来。
就在他准备下令全军坚守的时候,身后的天空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治水南岸,汉军固定在战车上的床弩发射出了一根根一丈多长的弩箭。
目标,直指向车阵冲来的马群!
刘邦见状,拔剑登上战车,摘掉头盔慷慨激昂:“现在,反击的时刻到了!”
他虽然话语很简短,但早已憋屈了许久的前军士兵却大声欢呼了起来。
如此峰回路转的局面,非人力所能早就,此乃天意!
于是他们振臂欢呼。
“万岁!”
“万岁!”
……
毫不逊色于雷鸣的吼叫声自治水南岸响起,瞬间席卷了治水两岸。
车阵之中门户大开,一队队手持剑盾长矛的甲士如狼似虎扑向溃逃中的匈奴人。
治水对岸,心潮澎湃的汉军士兵再也顾不得浮桥只铺设了一多半,他们一把扯掉身上沉重的铁甲,身后负盾牌,腰间悬长刀,手中拿着长枪铁戟,准备强行游过剩下的这一段距离。
匈奴入寇,杀我父兄、淫我姐妹,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嗯,这些关中兵指的是那些罹难在九原郡和北地郡的秦人。
作为信陵君的唯粉,刘邦的心中藏着一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心,见此情形,他热血狂涌,猛地在车厢上抄起一块木板,噗通一声跳进了刚刚发过洪水,因此很是浑浊的治水之中。
他,要亲自为那些舍生忘死的士兵搭建一座浮桥,一座驱逐鞑虏、复我河山的浮桥!
在刘邦的带动下,夏侯婴以及那些护卫刘邦的郎官们也义无反顾的跳进水中,将一块块木板连接在一起。
胡天八月即飞雪。
此地虽然不是胡天,但却已经九月深秋,治水冰凉刺骨,站在水中片刻,即便是往日里自诩为肉十斤饭一桶健壮如牛的刘邦,嘴唇也开始发紫打颤,整张脸变得煞白。
但冲到浮桥跟前的汉军士兵,脸孔却变得通红。
这,是他们的皇帝!
他,本可安居深宫,享尽荣华,静待前方将士传来战报即可,一如曾经的始皇帝。
但他没有,以年迈之身,亲率大军出征,前番身先士卒,有如天助般挫败匈奴人的阴谋,如今又以万金之躯,站在冰澈入骨河水中架设浮桥!
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前提是什么?
是报君黄金台上意!
如今,他们准备以死相报这个既是天选,也是唯一的男人了!
汉军士兵对刘邦升起无限憧憬之情的时候,治水北岸,距离这里一两里距离的地方,靳歙正在叫苦不迭。
刘邦射出的窜天猴漫天乱飞,有一支就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炸了。
然后,郎中骑兵的马也惊了……
而马群的这种惊吓,是会传染的。
尤其是当那些从主战场上逃窜出来的草原马途经郎中骑兵的时候,又把他们刚刚才安抚好的战马给吓到了……
忙着安抚胯下战马的靳歙抽空用望远镜瞄了一眼,发现远处的汉军车阵岿然不动,一队队汉军甲士追亡逐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