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算太重要,反正他们有长枪和塔盾,长达两丈的长枪,足够遏制匈奴骑兵冲到跟前了!
于是,在樊哙的指挥下,汉军士兵刀出鞘弓上弦,一支支长枪从车厢、盾牌缝隙中向外斜指,只等着对面的匈奴人冲过来。
眨眼间,匈奴骑兵呼啸而至,距离车阵百步时,蹶张弩立刻发声,一片嗡鸣之中,冲在最前端的百余骑匈奴兵应弦而倒,至七八十步时,臂张弩也射出了箭矢,又有一片匈奴人倒下……
但匈奴人似乎已经被冒顿洗脑,他们如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阵斩刘邦,然后南下夺取那吃不完的炒米,以及那些皮肤比白羊还要白,比丝绸还要细的中原女子。
此刻,他们虽然受到了伤亡,但冲在最前端的匈奴人却丝毫不在意,甚至双腿夹紧马腹,大咧咧的和汉军弓弩手对射了起来。
刹那间,两军之间的仿佛飞舞起了无数的飞蝗,发射的羽箭如此密集,以至于在空中相互碰撞。
但让匈奴人绝望的是,对面的汉军士兵武装到了牙齿,不仅身上穿着明晃晃的铁甲,就连脸上都带着一张狰狞的铁面具。
他们射出的羽箭,几乎全部被汉军身上的甲胄弹开,偶尔射中甲叶之间,却也丝毫看不到有鲜血溢出的样子。
反观他们,无论是骑在马背上的骑手,还是胯下的战马,没有一个能够抵御住汉军的弓弩。
无数的同族和战马在悲鸣中倒下,被回旋射击的自己人踩成肉泥。
冒顿站在一处小山包上,看着远处正在抢修浮桥的汉军,心中不禁浮现一抹绝望。
平心而论,如果搭建浮桥的是匈奴人,冒顿保守估计也要三四天……
但眼前的汉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河上架桥!
这就意味着,最多等到日上中天,治水上的浮桥就会搭建完毕。
到时候,对岸那数不清的身穿铁甲的士兵就会如同洪水般涌来!
让匈奴再度伟大的梦想,将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般消失!
“不,绝不!”
冒顿猛地攥了攥拳头,下令冲击刘邦车阵的匈奴人撤回。
他,准备搏命了!
在冒顿的命令下,大批驮马被集中起来,面对着刘邦的方向。
冒顿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马邑城,那里的喊杀声似乎小了不少,但城头上依然飘扬的韩军战旗让他明白,是攻城的一方落在了下风。
而在治水上游处,似乎有烟尘扬起,隐约有马蹄隆隆之声。
这,定然是之前那队向治水上游而去的骑兵,从别处渡河而来!
“不能再等了!”
冒顿一扬手,大声喝道:“将马群赶过去,撞死他们!”
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马不仅是他们饲养的牲畜,是他们的财产,还是他们的腿,是他们的朋友。
如今让他们逼着自己的朋友去送死,牧民心中的迟疑可想而知。
冒顿刷的一下抽出腰间宝刀,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有不听从号令者,立刻处死!”
………………
治水北岸,刘邦车阵。
匈奴人放弃攻击全军撤退之后,汉军士兵并没有产生打退了对方的喜悦。
这些老兵都知道,敌人撤退的越快,下一波发起的进攻就越猛烈。
刘邦在夏侯婴的掩护下,快速走上车阵前沿,先是被眼前的惨烈震撼了一下,紧接着看着远处的马队双眼发直。
刘邦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是田单复国的故事他还是听过的。
尤其是大显神威的火牛阵,更是他从小就痴缠着刘太公讲了又讲的睡前故事……
如今,匈奴人摆出这种阵势,就很明显了!
夏侯婴看了看匈奴的奔马阵,愣了一下旋即说道:“陛下,此刻水流已经变缓,不如咱们游回去吧!”
刘邦双眼一瞪:“我游回去,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