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时候,通常都是要求当场钱货两清,而做工的钱,也同样是一天一发。
不过随着汉国完全接管了那里,编户齐民之后,这种百信对于官府的信任感,就开始慢慢增加了。
所以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齐人也必然会如河东之人那样的信赖汉国。
张不疑受限于年纪以及见识,不如张良那样洞悉世事,但这一两年汉军连战连捷的事情,他还是知之甚深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项羽这两个字,对于刘邦等人的威慑力。
他二人舒舒服服的泡着温泉的时候,小木屋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刘盈冻得一哆嗦,愤怒的向门口望去,旋即哑然失笑。
门口,被再次灌醉的韩信,不知怎么的出门闲逛了起来,无意间到了这里。
嗯,温泉是公用的,所以门口的卫士看到韩信到来,并没有上前阻拦。
于是,小木屋中,顿时充满了有些渗人的嘿嘿嘿嘿的笑声……
“心真大!”
刘盈撇撇嘴,和张不疑一起挪到了温泉流淌出的地方。
毕竟,醉鬼不仅会呕吐,而且万一大小便失禁了呢……
而且刘盈吐槽韩信心真大的原因,在于蒯彻已经失踪昨日,但韩信似乎只是认为对方可能外出办事去了,并没有派人去找或是有所过问。
反正刘盈是每天都会收到回报,说是蒯彻这些天过得很惨……
此刻,夜邑东的矿场。
夜已降临,忙碌了一个白天的矿工都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
而在远离众多工棚的地方,茕茕独立着一间又小又矮的茅草屋。
这里,就是蒯彻的房间。
他好歹也是一方名士,所以住个单间的待遇还是要保证的……
茅草屋内,累的瘫倒在草垛上的蒯彻,用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吟诵着一首诗。
诗经·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尤其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两句,更是被他反复吟诵。
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他觉得自己之前决定辅佐韩信的想法,似乎有些错了。
明明有一条更粗的大腿就摆在他面前,可他却没有珍惜,如果上天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一定要说……
“你们,想干什么……”
茅草屋内,传出蒯彻有些惊恐的声音。
在他面前,站着两个几乎和茅草屋等高的壮汉。
“别穿着明白装糊涂!你说说,你今天说了多少句话!”
“救命啊!”
“又多了一句,给我打!”
…………
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
韩信派出的使者,在道路上颠簸流离了整整一月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耸立着的荥阳城。
于是他打马如飞,一溜烟的向前疾冲而去。
在他身后,追击的十几个楚骑悻悻离开。
因为再跑下去,就到了汉军城头强弩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中军幕府,身体被掏空的刘邦,仓皇又从关中返回了荥阳前线,只是在不了解详情的张良那里,则很是暗地里埋怨了萧何一通。
看把刘邦累的,一看就是操劳国事过重……
此刻刘邦坐在正中,有些玩味的看着手中韩信的奏疏。
果然如刘盈密信中所说那样,韩信请求自封为假齐王,而请封刘盈为鲁王……
角落中的陈平,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一幕。
作为监察诸将的特务头子,他其实在刘盈密信送来的当天,也知晓了韩信奏疏中的内容,而且相比于刘邦,他还知道,给韩信出主意的,是一个名叫蒯彻的策士。
而这个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