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反而释怀了一点。
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只是晚了一步。
松田阵平很清楚月城怜司是怎样一个人,既坚定又犹豫,在没跨出那一步前,他徘徊不前,一旦做出决断,则无论如何不会回头。
矛盾而迷人。
松田阵平自认为选了最好最无法拒绝的时机,奈何他没有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爱情是爱情,而对于太宰治来说,爱情是战争,是用尽办法要获得的胜利。
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收到短信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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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做了很糟糕的事情,怜司会离开我吗?”
太宰治没有意识到,他用的词语是离开,而不是原谅。
某种程度上,他打从心底认为,感情没有中间值。
月城怜司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难得买了新鲜食材,系着买砧板赠送的粉红色围裙,正埋头切熟食,身后传来一个热源,磨磨蹭蹭地抱住他。
“太宰做了什么坏事?”月城怜司随手拿起一小块切好的鸭腿,塞到太宰治嘴里。
不说别的,太宰干过的坏事还少吗?月城怜司没太当一回事。
太宰治沉默着,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咪,蹭着他不肯放手。
说实在的,太宰治不是没有办法扫清痕迹,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够发现真相。
他总是习惯试探,即使得到了也时常不安。喜欢一次又一次地确认月城怜司的答案。
“你这样我没办法做菜。”月城怜司无奈侧头,踮脚在太宰的脸颊上轻轻啾了一口。
“好敷衍——”太宰治嘟囔,嘴角却微微勾起。
“咖喱饭我也会哦~”他拆开一盒咖喱块,是四人份装,够两人吃两次。
没办法,虽然说着自己做菜,月城怜司依旧买了最省事方便的咖喱块。
“只要把它融化在锅里,然后把鸡肉、土豆,噫——还有胡萝卜。”太宰治嫌弃地把切成块的胡萝卜也扔进锅。
“熟练了很多嘛。”太宰治煞有其事的动作,让月城怜司觉得好笑,忍不住揭他老底,“看来把锅烧穿有偷偷练习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太宰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明明我处理掉了。”
“把旧锅扔掉又买个新锅,这不叫处理,是毁尸灭迹。”
月城怜司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宰治究竟怎么把锅壁烧了一个小洞,不是锅底,是锅壁。
虽然他们前一个锅是买电磁炉送的,但也不至于烧穿。
月城怜司无意的话,听在稍显心虚的太宰治耳中却有别样的深意。
他没有在月城怜司身上放监听器,自然不知道松田阵平和恋人谈了什么,但总归,对方出于某种原因避开了表白的事。
太宰治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他骗到了人,又渴求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
诚实这项美德向来与太宰治无关,但现在他切切实实地考虑开诚布公的事情。
另一方面,月城怜司也不是毫无所觉,异样的朋友和异样的恋人。
但是他们不愿意说,自己总不能逼着他们说。
咖喱出锅了,胡萝卜因为扔得太早,软烂地趴在饭上,卖相不好,吃起来不错。
他们随便开了一个电视频道。
黑衣组织已经成了过时话题,主持人们讨论着池袋的都市传说。
“无头骑士、听起来好酷炫。”摄影师拍到的画面模糊不清,但不妨碍月城怜司发挥想象。
“我见过她的头。”太宰治语出惊人,声调却平平淡淡,他回想了一会儿,“他们都说完全无法挪开眼。”
月城怜司正要细问,窗帘哗得扬起。
夜斗一跃而入,视线顺着纠缠在一起红色缘线蜿蜒而过,最后定格在太宰治身上。
透亮的蓝眼睛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