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里,刺眼的白光从头顶像水银一样倾泻下来。
空调冷风一波一波往下吹,让整个室内的温度极低。
被刑拘了数日的纪真十分憔悴,头发蓬乱眼下青黑,嘴角带着残留的口红痕迹。
她吸了吸鼻子,持续的空调冷风,让她头晕脑胀,鼻子还堵塞的厉害。
但她极力挺直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至少,在江淮面前,保有最后的体面。
然而,坐在她面前的江淮,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是寒凉冷淡,一如深秋隆冬的秋霜。
“嗒嗒嗒”江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在桌沿,他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计算着时间。
纪真心生焦躁,在这几天里,她疯狂的想见眼前的人,可眼下见着了后,无数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一分钟过后,江淮指尖一顿,放下翘着的大长腿,那动作似乎是不耐准备离开了。
纪真心头一突:“阿郁。”
她不自觉喊出这个称呼,急切又焦躁地上半身前倾:“阿郁,你能原谅我吗?一切都是江淮指使我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
说到这里,纪真心头蔓延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悲哀。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望着对方清冷到目下无尘的眼睛,那无法宣诸于口的感情,仍旧像是不能见光的苔藓,只在她潮湿的五脏六腑生长,从不敢让对方知晓。
纪真苦笑一声:“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说完,她便期待地望着江淮。
如今,她对他来说,还能有这样的价值,到底还是满足的。
然而,江淮睨了她一眼,口吻无波的道:“说完了?”
纪真怔忡:“你什么都不问我?”
江淮起身,白光投落下来,在他脸上覆盖出一片阴影。
纪真就听他讥诮的说:“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还想说什么?”
闻言,纪真慌了:“不可能!江淮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的秘密,他还说自己是不死的,躯体消亡后会以另外的方式重生。”
“阿郁,我不知道江淮跟你有什么仇,但是他说,你跟他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为防眼前的男人不信,纪真语速又急又快:“阿郁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我给你下药,让你整日昏睡不醒。”
“然后是江淮,他随便找了个无证黑诊所的整容医生,给你们两人整容换脸。”
“我亲眼所见,整容的结果分明很差,可是一夜过后,你和江淮的脸,竟然就变的找不到任何整容痕迹。”
“江淮变成你,你成了江淮,那张脸真的换的太完美了,谁都看不出端倪。”
“是江淮说,要那你身体虚弱,以为是互换了身体,毕竟只要够离奇,就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
纪真脸上有种惊悚的神色,现在回想起来,江淮简直太奇怪了,他从前说的话,一定会应验,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就疯狂喜欢他。
江淮,或者说现在该叫郁一臣,他眉宇不动,对纪真的说词,他既没表现出相信,也没表现出不相信。
拘留室外面,透过单面可视的玻璃,奶团子乖乖窝King怀里,舔着彩虹棒棒糖。
她也听到了纪真的话,奶团子仰头问:“K哥哥,什么是整容呀?”
King解释道:“就在用刀子,在脸上割来割去,让自己的脸变得更好看。”
团子想了想,忽然举起棒棒糖说:“濛濛的爸爸本来就是最好看哒,爸爸才不用整容。”
奶团有着赤子之心,所以她眼里的世界,跟成年人看到的世界,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King揉了揉团子小发揪:“当然,师父任何方面都是最棒的。”
听闻这话,团子眼睛一亮。
她蹭蹭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