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估了,只见她拿起镜子,然后——
“啊—鬼啊!”
镜子里的“鬼”,呃,不对,是人,伤口交错,没有什么深可见骨的,但架不住它数量多啊,整张脸,这一道那一道的,除了两双眼睛,大半张脸都被淤泥涂满了,整个脸蛋都大了一圈,不止脸,连带脖子,身上。
难怪男人看着她会有那般嫌恶的表情。
她问了男人去洗脸,这才慢慢的给自己上药。
涂完药看着镜子里的“猪头”,扯脸做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涂完了药,她还是浑身不舒服,她想沐浴。
在水里漂了这么久,身上早就湿透了,如果不沐浴不换衣服,她会生病的。
看着在外边收拾的青年,她端起了早被她丢掉八百年前的大家闺秀的姿势,迈着小步走到男人面前,轻轻俯身:“公子,妾身名唤桑落,是宫里逃出来的宫女,敢问恩公如何称呼?”
“徐晚。”男人头都没抬,自顾自的洗着盆里的野菜。
“徐公子——”桑落捏着嗓音,柔柔的开口。
“饭马上就好了。”徐晚也不知道这人装什么温婉的形象,她的本性从她咬伤他脖颈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的彻底。
“不是,是我——妾身想沐浴。”桑落心一横,说道。
徐晚抬头,在看见她的“猪头”脸时,瞳孔一缩,差点把手里的野菜丢出去,他惊讶的说:“水桶和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屋里,你没看见吗?”
“啊?水桶?那不是恭桶吗?”桑落急到脱口而出。
也不怪她,她哪知道那玩意儿是用来洗澡的,她就算没奢想过她的金丝楠木大浴桶,也没想过那的小到如厕的恭桶是浴桶啊!
在徐晚准备讽刺她开口的前一刻她瞬间乖巧的滚进了屋,开始洗澡。
桑落是公主,却又不像公主,她有公主所没有的恶习,但也有其他公主不及的地方,适应能力很强,再简陋的环境,她也能很快并且良好的适应。
直到现在,徐晚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看见半点应有的悲伤恐惧或者其他的情绪,冷心冷肺的不像真人。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都经历了什么。
……
洗完澡,虽说不能有多干净,但也清清爽爽的,徐晚家里没有女子的衣服,给她找了早些年自己的衣服,即使如此,桑落穿上去还是大的很,此时是春末夏初,玲珑的曲线透过衣服,若隐若现,孤男寡女的总应该透着点绮丽旖旎的气氛。
只是两人都不是平常人。
徐晚看她就像看头猪差不多,让桑落不禁怀疑,自己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能目不改色,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似的。
至于桑落,她压根儿没有害羞这种情绪。
徐晚招呼她来吃饭,正屋里没有能吃饭的地方,平常徐晚也嫌麻烦不会在正屋里吃,俩人就凑在厨房的灶台上吃。
晚饭很清淡,一盘野菜,一碟酱菜,几个玉米饼子,还有熬的稀粥。
平常徐晚也吃这些,也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娇花儿似的姑娘多添几个菜,只是量大了些。
徐晚把人招呼过来就不管了,爱吃不吃。
桑落她,自然是吃不下的。
平常公主的膳食,最节俭的时候也得有七八个菜,虽说桑落不在乎口腹之欲,可现下这些东西,她养的狸奴都不吃。
形势比人强,她认了,果断拿起一个饼子,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咬了下去。
——咬不动。
这下她是真想哭了,眼泪还没酝酿好呢,就听徐晚说:“把饼子泡在粥里。”她也不矫情,二话不说就扔在了稀粥里,拿筷子按了按。果然,这下好咬多了,她使劲咬着饼子,就像咬着她的仇人似的。
艰难的一顿饭在桑落苦大仇深的咬饼子里落下帷幕。
吃过饭,徐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