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林慈是慈心治药厂的创始人,也是慈心第一任老书记。
林珺曾是厂里中成药研究室的科研人员。
如今她已经移居漂亮国了,前夫顾谨在政法大学任教,是法学系教授。
他家俩大儿子也在国外,据说都是拿着奖学金,读的世界名校。
唯独顾法典,小小年纪不学好,成绩差劲吧,还整天带帮小弟瞎鬼混,不是看录像就是捣台球,或者跟别的学校的孩子打架。
他爸顾谨也是个心大的,自己住在政法大学那边的家里,却把个孩子扔在制药厂家属院,前妻的房子里,几乎从不问津,还美其名曰,说这叫自由和民主,给孩子空间。
屁的空间啊,在大家看来,无人约束的顾法典学坏是迟早的事。
果然,张大妈生气了:“那混小子怕不是从半夏手里收保护费了?”
秦秀还没想到这个,不过她撇嘴,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张大妈气坏了:“你家半夏被讹啦,快报警,法典也该送局子了。”
秦秀本意只是让大家觉得她打孩子占理,一会半夏回来,邻居少说叨她几句。
可谁想邻居们这么给力?
她虽不知道顾法典为什么会为了半夏那么个小丫头片子而出头。
但那小混蛋掐她还踩她的脸,就该让大家狠狠骂上一顿。
亲妈都不要的孩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秀懒得理他,还是想想办法,把打伤半夏的事在家属中搪塞过去的好。
毕竟她是副书记的夫人,叫人知道她打孩子,对丈夫影响不好。
想到这儿,她故意说:“算了,谁叫林珺一家对咱厂贡献大呢,我不跟她那混蛋儿子一般见识。”
张大妈被激起来了,说:“那可不行,顾法典问小孩讹钱,我要不教育他,可对不起他妈当年对我的好。”
一帮大妈正嚷嚷呢,张大妈突然回头,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男孩,怀里抱个小胖墩儿,脚步沉沉,他脸上写着不好惹。
那不顾法典?
这熊孩子,他怀里咋还抱着小龙,他怕不是又问小龙讹钱了?
……
顾法典问:“沈小龙,你妈妈是怎么打半夏的?”
“她用衣架打,还掐她。”怀里的小龙说。
秦秀正在衲鞋底,听了这话头皮一麻,抬头,就见顾法典手里拿个圆圆的小太阳饼,正在逗狗一样逗她儿子。
“不对,还有别的,你要不老实回答,我就不给你太阳饼。”他又说。
小龙急眼了:“妈妈还用拖鞋抽半夏的屁股。”
“不对,还有,你个大笨蛋,再想。”顾法典吼说。
小龙大叫:“妈妈还扯她头发,扯掉了好多。”
大妈们顿时惊了,扯孩子头发,那孩子得多疼?
如今可是新世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年代,可不兴用打的方式教育孩子了?
秦秀跳起来去抢儿子,可顾法典这种半大男孩哪是她能抓到的?
她追,顾法典躲,还在问小龙:“你妈妈为什么打半夏,快说,不然我就把太阳饼自己吃了!”
小龙急了,脱口而出,全是秦秀平常骂半夏的话:“呸,她又土又笨,她还是个女孩,妈妈说了,她就是个多余的赔钱货!”
大妈们同时惊呼:秦秀这么温柔的女人,居然会骂女儿赔钱货?
“你个天杀的顾法典,快把儿子还我!”秦秀急眼了,扑过去抢孩子,顾法典一个错身,后面是一攒刺梅花,她躲不及,直接扑进去了。
刺梅当然刺多。
秦秀给扎的疼到喘不过起来,连声大叫:“哎吆,顾法典杀人啦!快来人呀!”
大妈们一看还了得,冲过来七手八脚,要把她从花丛里拉出来。
可好容易大家把她拉出来,拿到太阳饼的小龙像炮弹一样朝着他妈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