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爷操纵着打开车门。
他凤眸微眯,冲着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木予摆了摆手。
木予立即上前开口道:“洛小姐,我先送您回去,明天再带您来这边录详细口供。”
洛樱怔了下,轻轻点头。
明昭停下脚步,也没多说,只拍了拍洛樱的肩膀便转身上了时九爷的车。
车内的空气带温热,但明昭却感觉有些燥,抬手将车窗摁下来,将胳膊懒散地搭在窗框上,双眸微眯,看着外面飞速划过的夜色。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九爷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她的手上,视线微沉。
外套有点宽松,袖子长长地垂落,遮掩住大半部分的手,只露出来一片沾着鲜红的指尖。
她透明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白皙的指尖上,那一抹红更是刺目。
“你的手……”他微微启唇,想开口问她“疼不疼”,或者“怎么受伤的”。然而话到了嘴边,看着她的侧颜,却忽然全都憋了回去。
她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坐在车上的样子悠闲又自在,像是根本没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甚至在经历了一晚上这么多事之后,她神情还愈发的惬意了。
漫不经心,又玩世不恭。
“嗯?”明昭听到他的声音,歪着脑袋回头看他。
她的眼神很直接,不带丝毫的隐藏和暗涌,干净且黑白分明的瞳仁,却又仿佛写满了故事。
时九爷沉默了几秒。
指尖在轮椅把手上轻点两下,才扯了扯唇,声音低沉道:“左手伤了,可就打不了游戏了。”
明昭最近经常去图书馆休息室,他见她不是看那些生涩的原文书,就是拿着手机在那儿打游戏。
毕竟是年轻姑娘,爱玩很正常。
可目光所及,明昭好看的眉眼依旧没有丝毫失落,眸子里反倒像是盛着星光,亮的厉害。
“哦,没事。”她轻描淡写道:“我右手好的,还能练字。”
时九爷没再说话,目光带着些沉,眉心却是紧锁着的。
车很快就停下。
他们去的是时家旗下的医院,到的时候整个医院一半的地方都被清出道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去。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已经候着。
明昭的手伤得比较严重且复杂,就这样,好几个平时带头做手术的主任医师,耐着性子给她小心翼翼处理了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时九爷正坐在走廊尽头的露台边上,看着外头的夜景,手里拿了杯酒。
应该是临时买来的,并不是什么好酒。
可拿在他手里,却有了一种高档红酒的贵气。
明昭靠近他身侧,举了举被裹起来的左手,懒散地反身靠在栏杆上,扬起头看了看天空。
今夜星辰遍布,夜空很美。
随着风拂过,他能闻到她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总觉得,这样的味道不该在她身上出现,但此刻却又有点和谐。
时九爷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想将手里的酒杯收起来。
可明昭却截断了他的动作,抬手轻轻碰上杯壁,斜斜勾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唇,“我也来一杯。”
“不行。”时九爷表情沉稳地将杯子握得更紧了,干脆直接随手往身后一扔。
“嘭”的一声,杯子连带着酒液一块掉进了垃圾桶里了。
明昭看了他两眼,无所谓地收起手来,揣着兜懒懒散散道:“我成年了。”
“医生说了,不宜饮酒。”时九爷淡淡将她的话头给掐断,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
木予已经回来,将车开到楼下。
两人重新坐回车里,凉凉的夜风带着冬日的寒意,吹拂在两人的脸上。
带了些湿润的味道。
明昭临下车的时候冲着时九爷比了个酷酷地姿势,俨然是兄弟间道谢的手势,“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