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着他没做声,见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像洗脸一样往下淌了,才摆摆手道:“退下吧。”
“朕决定了,清丈田亩先从皇族开始,结束后再开始民间,最后军屯,凡是我大明治下的田地全部清丈,登记造册,为下一步减轻田赋作为依据准备。”
“什么?皇上要减田赋!”
这下连袁可立都不清楚,惊讶的望着他。
朱由校郑重的点头道:“百姓困苦,这些年天灾一直不断,朕不能让自己的子民活活饿死,朕必须做些事情,因此朕决定增加商税,贴补田赋。”
“皇……”
“闭嘴!”
一听要增加商税,马上有人高呼,但这次朱由校直接大喝一声,让他们闭嘴。
冷森森的看一圈朝堂后,阴冷的开口道:“再有人敢说与民争利,朕就让你看看,与朕争执有何后果。”
“魏忠贤何在!”
朱由校破天荒的在朝堂上叫起魏忠贤,内阁诸位眼睛一瞪就要上前,被他目光示意生生忍住。
魏忠贤老实巴交的弓下身体,只听朱由校说道:“给朕看好了,任何敢阻拦此事的大臣,马上查清他们的家产,朕倒要看看,阻止朕的是不是清官。”
“尊吾皇圣旨!”
魏忠贤恭敬的答应后站起身来,转身阴险的盯着群臣,嘴角向上弯着,眼神却如刀般的冷厉。
“半年了啊,我老魏终于又扬眉吐气了。”
魏忠贤心中自得着,现在他巴不得有人撞枪口上,让他可以施展手段,让皇帝看看,自己还是很有用的。
“皇上,臣方才的确孟浪了,请皇上治臣不敬之罪。”
袁可立的自承有罪,打断了魏忠贤的臆想,他马上堆起笑脸,满眼和善的看着袁可立。
朱由校摆摆手道:“事急从权,恩师是为了朕,怕朕不经世事,不知险恶而抢话的,这事就过去吧。”
黄立极上前一步道:“皇上容禀,臣以为当问责首辅,以儆效尤,不可轻轻放下,公私不分。”
朱由校眉头皱起来,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底细,还以为他在借机争权,好搞掉袁可立取而代之。
待见到徐光启眼神一亮,紧接着上前附议之时,朱由校恍然大悟了。
自己是压下了群臣,可这事情并未了结,如果不处理,等到日后袁可立万一犯个什么错,这事还是会被翻出来。
只有处理以后,这事才算翻篇,没了隐患。
“黄阁老言之有理。”
心中暗赞一声黄立极的老辣,朱由校开口赞同,随即威严道:“首辅袁阁老御前抢话,有失礼仪,着关入锦衣卫诏狱反省一旬,以儆效尤!”
“诏狱?”
群臣傻眼了,怎么会关进诏狱,难道皇帝变脸这么快,诏狱谁进去不得脱层皮,袁可立可是老朽了,这一进去还能活着出来?
登时好几个人不干了,礼部郎中刘宗周大步上前,庄重的施礼道:“臣不服!袁大人公忠体国,就算有过,皇上也不能折辱大臣,锦衣卫诏狱乃大明弊政,三法司才是朝廷正道,请移交三法司处置!”
朱由校牙疼般的抽抽嘴角,这老刘头壳赢不说,脑袋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呢,这才刚刚回到朝廷一个月,又梗脖子教训朕。
后人多把刘宗周归入东林党,就连时人也有不少这样认为的,其实人家真是冤枉的。
刘宗周,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师从临清人许孚远,最尊敬的人也是他这恩师许孚远。
众所周知,东林党是程朱理学传人,最排斥阳明心学,而刘宗周正是心学门人,只不过不是王阳明这一支的。
明代心学其实有两支,除了王阳明外,还有岭南学派,而且岭南学派正是王阳明的学说源头。
明正统十二年,广东新会一位叫陈献章的读书人中了秀才,进入国子监读书,从而开始了一代大儒的求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