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君宫殿,霁赫独自一人坐在寝宫露台的软椅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结界外的湖底,因水流汹涌而搅起的泥沙让原本清澈的湖水变得浑浊不堪,那些本来逶迤婀娜的水草也被沙石搅烂同那些弱小的没有灵力护持的水族死尸一起随波漂流。
他的云梦泽因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搅得天翻地覆,亦如他今后的人生,就像这些浑浊的湖水,不会再复昔日荣光。
他寥落的心如坠落的花火,了无生趣,他的云梦泽......毁了。
一团黑影在浑浊的水里疾驰飞来,穿过结界后,黑影化散,一袭红衣如火的美艳女子满含怒意御风疾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上前便是一击响亮的耳光,将霁赫扇的头晕耳鸣,嘴角溢出丝鲜血。
躲在一旁的老宫奴连忙上前拉着她那再次抬起的手,道:“长公主,你就是打死他,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滚!你在这里除了跟母后一样的溺爱他,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帮助!”被唤长公主的女子是西海龙王的长女,名叫霁凝。
那老宫奴听罢,惧于她的滔天怒意,连忙退步而下。
霁凝一把抓起弟弟的衣领道:“可怜我千年谋划的宏图大业,被你这蠢货毁于一旦,无邪一行来到云梦泽你为何不派人来报?”
“紫琪说无关紧要,我也觉得他们就是来此做新婚旅游的!”霁赫无力的辩解道。
“新婚旅行?无邪是什么样的人,成个婚还能让他放下神职出游玩乐?那条鲤鱼精了?让她出来受死!”霁凝怒不可遏,一双美目因愤怒而变形。
“姐姐,她刚刚流产身体不好、脑袋也不好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云梦泽是我说了算,有事你冲着我来。她此刻还拖着病体去巡视云梦泽,监督各处抗洪,她很辛苦的,这么多年她帮我做了很多事情。”霁赫怕她真杀了紫琪,急忙解释道。
“哼!流产?你确定她是流产不是堕胎?”霁凝轻视的睨着他。
霁赫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挑破了痛处似得恼,道:“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她嫁给我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小产已然伤她根本,为了给我延绵子嗣,我们寻医问药,她也吃了很多苦。我不能允许你这样重伤她!”紫琪是他的底线,他不能让人伤她。
霁凝看他这番蠢样子冷笑道:“看不出我们西海龙族还出了个痴情种子!你们的那些破事儿,我不管,现在云梦泽被神卫营封锁,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暂时躲在你处。另外这件事你一口咬定云梦泽水域之外,包括坝体所在的青云山都是妖界地界,你对此一无所知。反正大坝被毁,这云梦泽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你就此卸去云梦泽君之职,返回西海。”
霁凝给他想的脱身之法,霁凝完全不同意道:“紫琪不喜欢海底,去海底生活这种安排,她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亲爱的弟弟,就只能委屈你丧偶了!”霁凝目光锐利,冷酷无情地说道。
“不,我不会放弃她的,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通知父王为我做主,我不能离开云梦泽!”霁赫瞪着双眼,近乎癫狂的说道。
霁凝见他这副模样再次反手给他一记耳光道:“此事只能在你这里终结,你敢把父王牵连进来,西海整个水族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你呢?这一切源头都是你,你还想全身而退?”霁赫一把推开她说道。
“我?”霁凝挑着剑眉,那双美目波光流转间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我在神族的史料里早已记为英魂,我的牌位摆在玉霄大殿上供后世瞻仰,你之所以能抢泽浣的神职不过是沾了我的余光。现在,泽浣既然出现在这里,我跟他几千年前的旧怨便要在此做个了结。反正我已经给过你建议,你走也罢留也罢都是你自己的造化,父王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子嗣!”说罢她转身,双手荡起扬开宽大的袖袍,那对展开的衣袖像两团火在微暗的湖底张扬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