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过一片,看那六瓣冰晶花消融在掌心。
那雪如鹅毛,如柳絮,如蒲公英的种子。随着风向,忽而向左飘荡,忽而向右猛扑。她追随着风向,跟在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风奔跑,想要溶进风雪中一样。
在这奔跑追逐之间,她像是又感悟到了天地之气,扬手在风雪中一卷,单凭意识便唤出了一团云座。波波毫不犹豫的踏上她自己的云座,于漫天飘雪间升腾而上,去追逐更大,飞的更快的雪风。耳畔是雪簌簌而落的声音,她追逐着这些细小纯净的天地精灵,在空中忽快忽慢,翻转飞扬。
看了场雪,她学会了腾云,这倒是意外之喜。
一身玄黑仙袍的无邪也在风雪中背手仰望空中那白衣翩跹如精灵般的少女,她的身影如同雪花般点点落在他身上,溶进他心里。此刻,大象无形,天地无物,世界唯她而已。
“无邪,你看,我可以腾云了。哈哈哈......”那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空旷的原野间。波波还在风雪中享受着初次驾驭云座的乐趣,寒风将雪花变成冰粒打在她脸上,饶是这般冷痛也没能让她停下来。
无邪看着她这般欢喜的年少模样,想了想自己年少的时光,还真没有她那般单纯的快乐过,十七岁的年华真好,少女的脸上是至内而表的欢喜,这欢喜让无邪觉得山河社稷图外的风雨跟她一点也没有关系,她就应该这样永沐阳光,明媚而舒展,而自己能这样的守望她,何其幸哉。
山河图外的无涯和泽沅还在扭打,他们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两人脸上都带着奋力搏击后的瘀伤。打到最后,泽沅将无涯反着身,脚扣脚,手扣手的压制在身下说道:“你打了这架心里痛快了吗?啊!”
无涯大口呼着气,喘吁间说道:“不痛快!他不按套路走!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找到她的!”可什么他就只能干看着?
泽沅听罢,放开他坐在一旁说道:“真是冥顽不灵,你这样女孩追不到,还伤你们兄弟感情。榆木脑袋!在你眼里,天庭的规矩法令就是一切,波波是最重要的吗?如果当初在大荒,看见一身妖气的波波是你大哥的话,你看他能放她走?枉费你修北冥战门,先下手为强都不懂,做事畏首畏尾!还追着我天上地下跑了三百年,你不过是气恼我让她染妖气净化会吃尽苦头,要将波波净化时可能吃的苦统统报在我身上。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我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怎样帮她?还是你仅仅在想而已!”他说完拂袖而去。
无涯听了他的话,有股被戳中心事的愤恼的同时又觉得他说的没错。当初,他为什么放波波走了!他为什么看到海天马就退怯了,他为什么就没有破开万难奔向她的勇气了?
而当泽沅返回殿中继续看护山河社稷图之时,不禁叫道:“无涯,你快过来看,这山河社稷图怎么变黑了?”
无涯听罢飞奔而至,见图内一片黑暗状大惊失色急道:“一定是有人趁我们不在放了魔气进去,我们快把那团黑气吸了!”
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图内黑气消散,转瞬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北国风光。无邪抱着晕迷的波波御风而出,他将波波放在殿中软榻上后。转身看着脸上泽沅和无涯,一手摊开掌中的一团黑气放在二人面前又手指一弹随即灭掉。
“你们怎么看护山河社稷图的?如果此间图内只有被锁灵力的学员,那团魔气会要他们的命!”无邪冷冷说道,方才波波还在雪风中飞的正高兴,那雪团瞬间变成黑色幻化成赤目獠牙的恶鬼,欲吞噬她。她在调转云座方向俯冲逃避时,因风向变化跌落在雪地中,晕迷过去,而无邪及时赶到将那团魔化妖物收入袖袋后便抱着她出了图。
泽沅低头说道:“是臣下失职,甘愿领罚。”
无涯也说道:“是我的错,大哥,我也甘愿领罚!”
无邪一脸探究的看着两个脸上挂彩带伤的二人,道:“先把这个罚记着,南海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