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里的水慢慢消失了热气,乔音捧在手里有些冷。
她怔怔地听着乔秀琴讲起了自己的身世,竟然如同听着别人的故事般遥远。
“……惜月难产,那年代没有结婚证的产妇医院不收。隆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就在村口那片荒地的草棚子里生下了你,大出血……她人很快不行了。”
“我把你抱回家去,对外说自己生的,可惜瞒不过婆家人,就闹起了离婚。你出生三天之后,我又抱着你回了娘家,和你外婆祖孙三代相依为命。”
“再后来你外婆去世了,我带着你改嫁了老牛家……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
不知为了多久,乔音抬起眸子看向正在抹眼泪的乔秀琴。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我很小的时候,你就让我跪在乔家祖宗牌位前发誓,不到婚嫁年龄绝不谈恋爱,更不允许发生性关系,就是因为……我亲生母亲的遭遇对吗?”
“是啊!”乔秀琴抹了把眼泪,接着叹道:“你外婆快要气死了,坚决不允许你再走你妈的老路,所以从小就逼着你发下誓言。还好,你比你亲妈有福气,遇到了李家老二……他倒是真心疼你。”
乔音将那张泛黄的五线曲谱攥在手里,苦笑道:“这就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听说你爸留了一笔钱在疗养院,托人转交给你妈。可是你妈性子要强没收,转身就走了。”乔秀琴摇摇头,提起自己早逝的亲妹妹,更多的是无奈。
乔音又是一阵沉默,她将曲谱收好。再抬头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妈,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亲妈。”
她没见过乔惜月,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在她心里,将她抚养成人的乔秀琴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母亲。
乔秀琴又说:“你妈留了几张照片,我藏在箱子底下的影集相册里,等我回去就给你找。”
“不必了。”乔音摆摆手,站起身。“妈,我先回去了。服装厂就让你多费心思了。”
“咱们娘俩还说这些客套话。”乔秀琴摇摇头,安慰道:“你放心吧,有我在这儿,保证一切正常。”
“你也要注意休息。其实很多事情不必亲力亲为,毕竟我们雇佣了那么多的工人呢。”乔音注视着乔秀琴鬓边的白发,心里有些堵得慌。“妈,你该到退休享清福的年龄了。”
“妈身子硬朗,还能再干几年,现在退休太早了。”乔秀琴笑着摇摇头。“妈知道你忙,快去吧!”
乔音离开了服装店,开车返回镇上。
一路上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所谓的身世之谜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震撼,她原有的生活也没有半分改变。
只是困扰她多年的谜团解开了,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
盛曼如是个行动派,做什么事情就会全力以赴,包括离婚打官司以及股权的分割。
就在伍家紧咬着那百分之十的股权不撒口的时候,沂城的早晚报以及大小媒体开始扑天盖地地报道关于盛长岗的遗嘱。
盛长岗在遗嘱里说得很明白,百分之十的股权是给大女儿的,大女婿伍文泽没有分割继承的权利。
幸好盛长岗对伍文泽这个女婿深恶痛绝,生怕这个女婿占到他一分钱的便宜,因此在遗嘱里面特别针对伍文泽,这就让股权之争的官司简单了许多。
盛曼如对这场官司极有信心,给她点儿时间她肯定能赢。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沂城的媒体会抓住这个话题大作文章,一时间关于伍文泽的种种不堪连续登上了晚报头条。
《伍大少不孝》,《伍家大少爷离婚觊觎前岳父遗留的股权》《前岳父特别声明不允许不孝大女婿分割股权》《伍家大少爷离婚捞金两不误》《一场错误婚姻,盛家大小姐人财两失》……
各种充满了噱头的标题成为了早晚报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