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洪山已经出院在家休养。
他躺在炕上，只要想起被吕如兰坑去的彩礼钱就心如刀绞，泪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想再找个像乔秀琴那么实心眼好拿捏的女人简直难如登天。
相亲以来遇到的那些对象，要么非馋即懒，要么非懒即馋，要么又馋又懒，而且都两眼紧盯着彩礼钱，少一分都不肯凑合。
哪怕最后嫁进牛家，也根本没打算跟他长久过日子。
能捞就捞，捞不到便宜就直接带着彩礼钱跑了。牛洪山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反倒遭人算计，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心里正难受的时候，就见两个儿媳妇一起进来了。
“爸，你喝水吧。”大儿媳妇端来了一碗热水。
牛洪山挣扎爬起身，接过茶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卧病的这些日子，俩儿媳基本不会主动往他炕前凑合。他若爬不起炕，通常能渴半日。
他更加怀念乔秀琴在的日子，每天热汤热水地伺候着他，哪里像现在这般凄凉。
看着两个殷勤的儿媳妇，牛洪山顿时警惕起来：“我现在没有钱了。”
“爸，看您说的，我们来可不是跟你要钱的。”王妮似笑非笑地，又瞥了眼孔美芳。
孔美芳是个急性子，一般沉不住气。“爸，你听说了吗？乔家娘俩现在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还雇了十个女工。每天踩着缝纫机，财源滚滚来。”
牛洪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眼珠子都红了。“这个女人，原来跟我藏奸呐！”
“听说是乔音窜掇她做裁缝的，而且那些衣服款式也都是乔音设计的。她在外面上大学的时候学到了不少手艺。”王妮酸溜溜地说道。
“爸，她们俩都是咱们老牛家的人。就这么放她们走了，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想到那两棵摇钱树被别人拔走，孔美芳就心急上火。
现在她们俩已经顾不上嫉妒了，想着赶紧把那两棵摇钱树再请回家才是正事。
牛洪山想到了最近自己连续倒霉，赔光了从乔音那里得来的一千彩礼不说，还搭上了好些钱。
心里一直不舒服。此时再听说乔家娘俩离开牛家之后，服装生意干得风生水起，简直悔断了肠子。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这些什么用，人都已经走了。”
“爸，你这话有点儿死心眼。”王妮轻声慢语地提醒。“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绊嘴的，你跟她多说几句好话，我和大嫂也给你帮腔，幸许还能再把她劝回来呢。”
经过二儿媳的提醒，牛洪山多少有点儿心动。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什么事情，再次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成，乔秀琴那娘们太轴了。她死活非要拿回乔音的彩礼，如果不给她，她不可能回头。”
孔美芳急了；“不就一千块钱嘛，你还给她就是了！”
现在她们妯娌都后悔了。早知道乔家娘俩是两棵摇钱树，说什么也不能推出去。
“说得轻巧，一千块钱你们俩掏啊！”牛洪山紧紧捂住他的钱袋子。
俩妯娌快要气晕了，这个抠门的铁公鸡。
“爸，你想想，为了那一千块钱，跟乔家娘俩翻脸，还离了婚。结果怎么样，现在一千块钱全部搭进去了，你还落了一身的病。”王妮忍不住抱怨。
“弟媳妇说得是啊！你早先别这么轴，把那一千块彩礼给乔秀琴，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孔美孔也抱怨。
牛洪山又气又悔，想到乔秀琴每天赚那么多钱，原本应该都是他的，简直有吐血的冲动。
他心思终于活泛起来。
可是只要想到让他再掏一千块钱给乔秀琴，仍然犹如抽筋剥皮一般痛苦。
“爸，你是想攥着那一千钱养老呢，还是再把乔秀琴找回来伺候你呢。”王妮很会抓人的心理。“乔秀琴勤快，现在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