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的当天晚上,蒋霆骁找了贺温来守着昏迷的两人,他带着属于苏睿的东西,来到蒋家墓园,亲自给他立了一块碑。
站了半夜,他原路返回,守在苏子夜身边。
握着女人的手,他声音哽咽沙哑,“苏子夜,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把杀害我们儿子的人揪出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水、水……”
一声微弱的呢喃从女人嘴里发出来。
蒋霆骁压下酸涩,连忙起身倒水,然后小心翼翼喂给对方。
一杯水喝下去,苏子夜醒了,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心‘咯噔’一下,难以置信道:“我们回来了?睿睿还没有找到,尸体漂在水里,该有多冷……”
“你当时情况不好,晏墟也是,现在还没醒,那边没有医疗条件……”
蒋霆骁压下哽咽,强装镇定道:“我给孩子立了碑,他会找到回家的路……”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过去,苏子夜浑身发抖,“他还叫你爸爸,你配做他爸爸吗?每天泡在水里多冷,你知道吗?”
蒋霆骁垂眸,他拉住女人的手,嗓音沙哑道:“对不起,三年前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也没有保护好孩子,你不开心,可以打我骂我,但始终要朝前看。”
炙热的液体滴到了手上,让苏子夜莫名有了被灼烧般错觉。
孩子出事,谁都不愿意,但她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了。
她深呼几口气,压住自己的愤懑,低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对不起,我去看看晏墟。”
说着,她胡乱套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蒋霆骁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贺温在这里搞了个抢救室,该有的医疗器材都有,晏墟现在就躺在里面。
见到苏子夜,贺温松了口气,指着昏迷的晏墟道:“中了枪伤,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而且他本身就有各种毒,感染挺重的,估计还得等几天才能醒。”
苏子夜看着贺温,原本清风朗月的人物,现在双眼红肿,下巴上都长出了胡茬,一看也是这几天哭了不少场。
她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贺温看着面容平静的女人,越发慌了,忍不住就劝道:“你难过就哭两声,哭出来,千万不能憋在心里,心碎了不是一个形容词,真的有可能难过到心碎的……”
说到最后,声音带上了哽咽,让人听不清。
苏子夜又点了下头,声音很轻,“我知道,我只是累了,别担心。你要是撑不住,那就去休息休息。”
贺温擦了把眼泪,吸吸鼻子道:“蒋霆骁昨天给我儿子立碑去了,待了小半夜才回来,你要是生气难过,就朝他发,这人动作忒快了,我也得告诉家里一声,让贺家给小家伙立块碑,让他喜欢去哪就去哪儿,小家伙在一个地方,是待不住的……”
一边说一边擦眼泪,然后大步往外走,掏出手机就打电话。
苏子夜眼睛酸酸的,也没告诉贺温,蒋霆骁就在她身后。
蒋霆骁垂眸,脸色沉重。
他儿子,得到了很多人的爱。
两人都深呼口气,苏子夜伸手正要推开门,却被人叫住。
“子夜!”
蒋静妍匆匆赶了过来,叹气道:“以前跟在你爷爷身边的陈叔不行了,人就在医院,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苏子夜又一滴泪掉下来,陈叔也像是爷爷一样维护她。
她一把擦掉眼泪,不断地告诉自己,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带我去。”
蒋静妍点点头,挽住好友胳膊,大步往前走。
蒋霆骁一言不发跟上。
车子疾驰,往医院进发。
二十分钟后,苏子夜来到骨瘦嶙峋的陈叔面前。
往常那个精神抖索的老人,还是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苏子夜压了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