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可进到仓库,认真的看了一遍。
种类不少,但是胜在地方大,所有的东西都放的一目了然。
估计是延续了以前的摆放方式,按原始材料和半成品来区分。分放在两边,中间留了一米多宽的走道。
徐可可看的时候,看到刘文拿着原先挂在墙上的一个本子,一边走,一边不时的记着什么。
徐可可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闲聊。这才知道,这个厂房之所以这么破旧,是原先的老厂房。
“你在记哪些东西要没有了,是嘛?”
刘文有些吃惊,不知道徐可可怎么看出来的。却还是点头应下了。
他没有藏私,指给徐可可看,他是怎么判断东西快没有的。
“以前这木跟,这么高,你看,现在就到这儿了。这就是缺了。得跟车间说,让他们备货了。要到这儿才不会耽误生产。”
看他拿手不断的在他自己身体上比量,徐可可想起书本上的一句话,【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没等徐可可回车间,她的小徒弟喜凤就趁着歇班,给她把平常用的杯子什么的送了过来。
看喜凤跟刘文熟稔的打招呼,徐可可好奇的问,“你们认识?”
喜凤笑道,“刘师傅是咱们车间刘主任的亲弟弟啊。”
徐可可这才恍然,他们都姓刘。只是这俩人长的也太不一样了。
刘文让喜凤帮他,给他姐拿点东西。俩人出去了。
杜毅小声的跟徐可可说,“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俩是同父异母。刘主任的后妈现在生病在医院呢。这个刘文每天跟他爸俩人倒着班陪床。天天都是,早上天不亮就来厂子了。这是全厂都知道的事。”
什么全厂都知道,起码原主就不知道。徐可可白他一眼。踢了一脚他坐的椅子,嫌弃道,“往边上点。”
杜毅的椅子是廖师傅给他找的。虽然廖师傅嘴上说,没找到桌子。
徐可可猜,他肯定是觉着这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搬过来将来还要搬出去嫌麻烦。
只是这廖师傅不知道怎么想的,将杜毅的椅子摆到了她旁边,这样就成了他们俩一起共用一张办公桌了。
“你怎么这么嫌弃我,亏着我主动跟我叔说,要来仓库帮你。”
“帮我...”,没想到这货还是个口嫌体正直。徐可可在心里骂了句。
她现在有心事,懒的跟他废话。她依着自己的思路,将仓库的改建,简单写了个方案。
杜毅在旁边看的一头雾水。刘文走进来,站在她身后看了半天。
他倒是看懂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徐可可,就又趴在桌上睡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廖师傅,正儿八经的摆上酒杯,拿出两个下酒菜肴,一个拌黄瓜,一个炒豆腐。
然后从桌子下面摸出一瓶酒,就这么喝了起来。
徐可可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不是那种,刚到一个地方,什么都不好意思说的人。
直接就问廖师傅,“您这么在厂子里喝酒,不怕影响工作嘛。”
刘文抬眼,扫了两人一眼,又接着低头吃他的饭。
廖师傅抿着小酒,感叹道,“这能影响什么工作。从解放前,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到了中午就给师傅去打酒。
我们那些师傅厉害着呢,一句不顺就能把你辞了。要是掌柜的硬要留,那留下也不教你活。就让你干耗着出不了师。
出不了师,挣的就少。你就只能好好巴结师傅。
这师傅们中午喝完酒,都要眯一觉,那会的活都是徒弟干,师傅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
掌柜的连个屁也不敢放,那些师傅都是有手艺傍身的,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可现在是新中国了,没有徒弟替您干活了,您喝完了酒,下午这活还怎么干?”徐可可问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