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东方先生都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还有层关系在里面。
他回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后这身姿挺拔,满身正气与温柔的少年,眉宇间果然有几分像极了故人。
“你父亲真的是方天问?”
方景阳藏在袖子下的大手紧握双拳,他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父亲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到院子里。
指着木架子上的药材,一一告诉他这些草药的名字和用法。
“小阳你来看,这叫做车前草,味甘,性寒。”
“爸,那这草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啊,车前草具有利尿、清热、名目和祛痰的效果。”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妹妹最近有些上火,所以我们才要来找它?”
“对,小阳真是聪明。”
回忆散去,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惨烈的车祸现场,母亲已经失去了呼吸。
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奄奄一息的抓着自己的手,竭尽所有的力气才在他耳边说出了最后的临终遗言。
“小……小阳,我和你妈咪以后都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妹妹。”
“好。”
“还,还有,拿着这个,去找永安街,找文……文院长。”
“爸,你别丢下我们。”
“小阳,爸爸只有一个遗憾,北平——印月堂,我,我这辈子可能都回不起了。”
北平,印月堂。
这是方景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说完这最后一句之后,父亲抱紧了去世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他的脑海里也留下了关于父亲的两个嘱托,一个是照顾好晓晓、另外一个是回到印月堂。
后来他拿着父亲递给自己的戒指,找到了永安巷,师父收他为徒,教他学医。
再大一点之后,方景阳通过托人询问和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印月堂是什么?
那是父亲长大的地方。
因为爷爷的阻止,所以他才会带着母亲离开北平。
他是印月堂最大的骄傲,也是最深的耻辱,只因为他找了个下海跳舞的妓女为妻。
方景阳的记忆里,母亲却是那么的典雅和温柔,她宽容大度,不爱与人计较。
她会在早晨的时候哼着动听的曲子给他和晓晓准备早餐。
在父亲要责骂他们的时候,母亲也总会笑呵呵的出来保护他们,没到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心软的收手了。
他总说,母亲老是惯着他们。
方景阳并不因为母亲的身份低微而看不起她,相反,她觉得她很伟大。
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名义上那“所谓”的爷爷,这么多年来,有后悔过吗?
在东方先生的注视下,方景阳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抬首,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释然。
“是,我的父亲叫方天问,母亲秦苗。”
话音落下,方老爷子眼眶微热。
他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眉宇间果然像极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嘴唇颤抖,他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伸出去的苍老大手赫然停在了半空。
有些不知所措。
“孩……孩子,你叫方景阳是吗?”
“是。”
“那,那你的父亲呢,他过得怎么样?”
问完这一句,方老爷子的内心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期待听到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吧!
出乎意料,方景阳冷冷的笑了一记,那双漆黑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里渲染上了一丝怨恨和鄙夷。
“你既然把他赶出了方家,又何必再问?”
“我……”
“他死了。”
“什……什么?”
死了?
方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