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陈洪明去和马仲英那狗日的联络,就说这广州城本王不要了,让他尽快率军抢占瓮城,本王今天要活撕了图海!”
尚之信是真的恨,但相比于马仲英,他更恨伪清朝廷,恨把他逼迫到如此窘境的康熙。
在尚之信看来,他和马仲英不过是盟友关系,然而自古以来盟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值此清军破城在即之际,马仲英选择夺城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清廷就不同了,当年清廷入关,他尚家可是真真切切替大清淌过汗,流过血,为大清统一中原立下赫赫战功,现在你康麻子龙椅坐稳了,就要卸磨杀驴,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尚之信还算有点骨气,刘将军,其他几座城门还有街道内的防务就交给你了,马三德你立即带兵直驱瓮城城下,一旦平南藩藩兵下城,咱们就接管瓮成防务,陈德那一千掷弹兵就由你统辖,先把城上的清军给本帅炸回去!”
陈洪明是在距离广州西门一里左右的磨石街寻到马仲英的,闻得尚之信准备和岳乐拼命时,马仲英并没有任何表示,并强调了必须等尚之信冲击入城的满洲兵时,琼州军才会接管瓮城城防。
根据派出去的斥候回报,广州西城现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马仲英可不想在即将控制广州全城的时候,再闹出幺蛾子,让尚之信来一个乱中取胜。
其实早在琼州考察政务时,马仲英就在算计,放弃桂林和梧州两座重镇,造成琼州军广西战败的目的可不光是为了让提督大人升职加薪这么简单,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坚广东清军之心,好让岳乐可以毫无顾忌地进攻广州城,从而给琼州军入援广州提供最佳的借口。
事实也如他预想的一样,早就得到刘进忠输诚的琼州军在平南军被清军吸引住的机会,一举突入了广州城内,只不过马仲英没想到的是,尚之信这个首鼠两端之辈在最后关头居然强硬了一把,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选择了和清军死扛。
“马帅,我家王爷说了,只要您拉我们平南王府一把,他愿意放弃广州,从此奉您的号令,还请马帅看在同盟的份上,万勿救下我家王爷。”
前来通报消息的陈洪明到还有几分忠心,见马仲英非要耗尽尚家藩兵的最后一滴血,才肯接管瓮城防务时,竟跪倒在马仲英面前哀嚎起来。
“陈先生,本帅只能答应你保全尚之信的家小,而且一旦大明重立,本帅还会向监国殿下奏请封赏尚兄的子嗣,但尚之信必须死,你明白吗?”
若欲彻底控制广州,那就必须让尚之信死在清军手中,因为尚之信这样的枭雄人物是不可能伏低坐小的,而广州又是尚家经营了二十年的老巢,城中平南藩藩兵的家小就有数万人,只要尚之信还活着,谁也不能保证这数万藩兵家小会不会起什么反复的心思。
“唉……!平南王当年若是能举广州真心投靠吴三桂,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还望马帅能履行今天的诺言,保有我家王爷的家小!外臣这就去回禀王爷!”
陈洪明长叹一声,步履蹒跚地转头向尚之信所在的瓮城走去,拼将一死筹知已,在得知马仲英的底线后,他就存了必死之心,他要和他的主子共存亡。
见陈洪明走远,桂南提督李兴即进言道:“大帅,清军主力既然已经杀入广州西城,咱们为何不分出一支兵马走北城或者南城绕道西城偷袭岳乐大营,有陶罐手雷,只要接近清军营垒,必能打岳乐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广州危局自解。”
“咱们琼州军一直在越秀山驻防,岳乐又岂会不做防备?据陈洪明所说,攻城的清军乃是宁夏绿营和图海所部的八旗兵,从越秀山撤离的甘肃绿营可没有加入战场,这黑灯瞎火的,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接近清军大营?况且咱们的兵马太少了,除去刘进忠部,只有五六千人,所以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拿下广州城。”
清军在广州西城扎营,马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