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英定下用疲兵之计破贼后,就是捋着胡须不停地夸赞。
“陈老先生耳朵有伤,又年过七十,这山上风大,如何不进窝棚休息,非要在这山上和本帅一起受这蚊虫叮咬。”
在神电卫将陈子升和吕轻侯以及城内的一千余百姓迁走后,马仲英因为军政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召见二人,只让二人负责琼州学堂事宜,还是此次要编订清宫秘史,方是将召二人入梧州,这才得知陈老夫子本名陈子升,可是他没想到这年过七十的老人竟有如此胆略入清营投书,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按理耳朵被割下,这本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偏偏陈老夫子却很是得意,将他用双耳诓拖延清军之事挂在嘴边,马仲英感念其忠义之心,又见其执意要随军,这才命水师将其带到开建,谁料这老头到了莲花山主峰后,精神是愈发的亢奋。
“老夫今年七十有三,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了,今生能看到我大明能歼灭这数万鞑子,老夫死而无憾矣,只可惜,老夫这身子骨过了年后是愈发的沉重,也不知能不能看到马帅麾下勇士光复南都,光复孝陵,若是能在太祖皇帝陵前上两柱香,老夫也算对家兄有所交待矣!”
老头子却是对马仲英的要求置之不理,只盯着山下不远的开建县城时而叹息,时而傻乐。
马仲英疑道:“陈老先生家兄是何人?二十年前两广尽丧,清狗已成一统之局,缘何老先生如此执着?”
陈子升转头定定地看了马仲英良久,这才开口道:“既然马帅有此一问,那老夫就说了,家兄本是弘光朝礼部尚书,永历朝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陈子壮,家兄当日失志抗清,兵败被杀,老夫时刻不忘家兄故志,只不过势单力薄,只能苟延残喘,实在是有愧啊!”
“莫非就是‘界人需木板’的陈大学士,老先生何不早说?竟令老先生身入险地,若老先生有失,他日仲英又有何面目见陈大学士于九泉之下?”
马仲英心头剧震,连忙躬身对陈老夫子行了一礼,随侍在一侧的郭泰捷也是惊的长揖倒地。马三德却大是疑惑,奇道:“大帅,这界人需木板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