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诸位不愧是我大明的义绅,对大明果然忠心耿耿,牛知府你去给他们登记,此事,本帅要明发琼州和南宁,以彰显诸位对我皇明的拳拳之心。”
说实话,马仲英此次还真不是想敲诈点银子了事,可是琼州士绅实在太热情了,一个个抢着要向大明表忠,那他马某人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看着天井内一个个呼天抢地要替皇明尽忠的士绅,马三德不禁又摸了摸怀中的银票,他刚才随马仲英出来时,已经向马仲英禀明了此事,本来以为这银子说不定要被充公的,现在这帮士绅如此踊跃,想来大帅也看不上自己收的这点贿赂了,那岂不是自己能白得这一万多两银子。
牛天宿同样暗暗咋舌,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就这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这狗日的明国大帅就在琼州士绅手中讹诈了八十多万两白银。
这会他只感觉他这十几年的琼州知府全都当到狗肚子里去了,要知道这些年,他只不过在这些士绅手中拿了二十万两。
“这是学生应该的,鞑子杀我天朝百姓,掳我汉人妻女、占我大明江山,咱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恨不能替国家出力,今幸有马大帅拨乱反正,还我琼州朗朗乾坤,学生出点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大帅太过见外了。”
在场的士绅这会恨不得提刀上去扎马仲英十万个透明窟窿,银子被你敲诈去了不谈,你还要将此事明发两广,若是将来大清军至,朝廷秋后算账,老子们全族岂不是跟着一起倒霉。
可如今刀子握在别人手里,反抗显然是不现实的事了,既然不能反抗,又怕大清清算,那以后只能华山一条路,跟着这伙明贼走到黑了,所以均是违心地恭维起来,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大明兵越打越强,最好把鞑子打过长江,那他们的性命就稳定了。
“其实呢,本帅请诸位乡梓至府衙,并不是要诸位捐纳,而是听说诸位一直和西夷和南洋海贸,本帅是想了解一下,这南洋的海路是否畅通?诸位的生意做的顺不顺利而已。”
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八十多万两白银,马仲英心情大好之下终于言归正传,将这次召集琼州士绅的真实目的摆明车马说了出来。
“呃……!”
一众琼州士绅懵了,合着自己的银子白捐了,这算什么事?有的人甚至盘算起来,是不是把送出去的银子给要回来,虽说他们手里还有银子,可毕竟一下子白白浪费了几千几万两白银,这他娘的实在太心疼了。
当然,要回银子的事也只是想想而已,当真开口,万一这狗日的明贼大帅翻脸,那可就不是银子的事了,这会一个个把目光看向了陈宗昱,因为陈宗昱手中有七八条海船,而临高那边的士绅都是通过他向海外走私的,所以海路的问题只能由陈宗昱回答。
“大帅既然发问,那学生只好据实说了,南洋的海路确实不太顺畅,因为大员的明郑水师,吕宋的佛朗机人还有澳门的葡萄牙人以及爪洼的荷兰人都要抽取巨额的保护费,再加上海上风浪甚大,还有不少倭寇,所以原本一船只能赚十万两左右,还要冒生命危险。”
陈宗昱说的是实情,他手中的大多是五百料左右的海船,差不多载重约一百五十吨,也就是满载十万斤左右的货物(明朝十六两为一斤),抛开水手、武器以及随船的生活必须品,那能装的货物差不多八万斤。
据明会典记载,青花白瓷盘外销的价格为每个五百贯,碗每个三百贯,瓶每个五百贯,酒海每个一千五百贯。豆青瓷盘每个一百五十贯,碗每个一百贯,瓶每个一百五十贯,而国内的采购价差不多只有外销的一成,也就是说瓷器的价格海贸的话能有十倍的利润。
所以海贸实际是就是这个时代最挣钱的买卖,但是巨额的利润肯定伴随着巨额的风险,且不说海上的风浪,就是那些在海上讨生活的海匪就够琼州的海商喝一壶了。
杨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