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淡淡道,“沈三爷,你可能对我还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出身草莽,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请明说。”
沈三爷笑了笑,“在下就喜欢王妃这种爽直的性子。王妃既然这么说,那在下就不客套了。不知王妃,可有法子,分辨孩子是否乃是父亲亲生?”
白晚舟微微一怔,这是什么请求?
难道,他怀疑他家那位小公子,不是他之亲生?
若真怀疑,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家财,只要他有劲儿,娶两百个老婆,各个都能为他生三五个孩儿。
为何还要对一个心存疑惑的孩子那样宠溺?
正常剧本里,巨富家中,若有这样的孩子,不是早就沦为弃子了吗?
沈三爷为何不按剧本出牌,一边怀疑,一边宠爱?
见白晚舟满脸玩味,沈三爷笑道,“王妃是不是在想,在下是否怀疑犬子不是亲生?”
白晚舟老实的点点头。
不料他竟也老实地说是。
“那你……既然怀疑,为何还对孩子那样娇宠?以你的实力,再生多少个也没问题啊,总能生到亲生的……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爷不要误会。”
白晚舟只觉越描越黑,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孩,不一定是亲生的,已经够惨了,她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想抽自己。
沈三爷苦笑了笑,“话是这么说,问题是,孩子娘过世以后,我也有过不少女人,没一个有过孩子。”
白晚舟瞪大眼睛,大概理清了思路。
这位看似温文儒雅,实则城府极深的巨商沈三爷,在儿子出生、老婆亡故后,发现自己有不育的大病。
由此,他便怀疑唯一的儿子是否也是亲生,奈何妻子已经深埋土底,撅出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他便过上了纠结的人生。
一边怀疑,一边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儿子。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万一他真的不育,而这个孩子是他亲生,那这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种。
可是再疼爱,心中又始终埋着这根刺,不拔掉,这辈子都会疑疑惑惑,不得安生。
于是他就想找神医淮王妃来帮他解了这个惑,拔了这根刺。
这个请求倒真不值什么。
但白晚舟总觉得这事儿缺德,不大想干。
“古有滴骨与合血的方法认亲,三爷没试过吗?”
沈三爷抿唇一笑,“王妃是行家,以为这两个法子准吗?”
当然不准,丝毫没有科学依据。
滴骨法,就是把血液滴到已死之人的白骨中,观察血液是否能渗入骨骼,以此判断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
而存放过久的骨骼,表层常腐蚀发酥,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会浸入,若骨骼未干枯,结构完整、表面还存有软组织时,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不会发生浸入的现象。
至于合血法,就更离谱了,将父子或母子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融在一起便是血亲,不融合,便不是。
但事实是,不管什么人、多少人的血液,滴到同一个装水的器皿中,过不多久都会凝合为一。
沈三爷这种谨慎的人,肯定已经试验过了,知道两个法子都不可靠,才会顾不得面子,寻到白晚舟这里。
白晚舟叹口气,“这两个法子确实都不准,而我,确实也有准的法子。只是我要劝三爷一句,孩子你已经养了十来年,这做出来系你亲生,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不是你亲生,三爷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孩子?要立刻抛弃之,从至亲父子骨肉变作仇敌吗?还是愤恨之下,干脆连他的命都不留,以免想一次恶心一次?”
沈三爷倒是被白晚舟问住了。
这些年,他一直想寻这个答案,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若孩子不是亲生,他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自处?
见他沉默,白晚舟起身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