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拿来,白秦苍将绳子穿到钟顶铜环上,打好死结,将绳子绕过一道横梁,做成一个简单的滚轮装置。
弄好,他朝南宫丞看了一眼,“咱俩够了吗?”
南宫丞不苟言笑,“够了。”
两人一起拽住绳索,同时使力,利用滚轮把上千斤的铜钟拉了起来。
钟内的南宫离和莫咏娴抱在一起,莫咏娴满脸惊恐,南宫离倒是安慰她,“好了,好了,就知道哥会救我们的!”
两人连滚带爬从钟里出来,各自滚到自己母亲怀里。
南宫丞和白秦苍重新将钟挂好,才到皇后身旁,“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您受惊了。”
皇后听到南宫丞这话,就有些撑不住,“跟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两个妹妹着实吓到了,若不是她们,母后在劫难逃。”
一旁的莫咏娴连忙道,“多亏阿离,我一点忙也没帮上。”
皇后一把将她也揽入怀中,“傻丫头,你临危来救本宫,已经是莫大的勇气!”
见无人伤亡,众人才敢上前安慰探视。
妙真师太毕竟年事高,自己也吓坏了,还是两个小尼姑搀扶着走过来,“贫尼罪该万死!”
皇后对这次突发事件很是不满,又不好当面数落妙真师太的不是,只淡淡对南宫丞道,“丞儿,把庵中管事尼姑叫到一边好好审问审问这口钟是怎么回事,这次幸亏是没伤到人,若是伤到了人,这一庵的尼姑,各个该当如何处置?”
她声音不高,却极有威严。
此番前来的很多诰命官夫人,其实并不买皇后的帐,她们有些是廖贵妃的亲信,有些是南妃的门人,自打皇后重执整理六宫的权力,她们一直在观望:要不要把风头转一转?
但皇后多年来不曾显示过手段和能力,她们一个个猴儿精,也就没有吧风头转到皇后这边。
这会儿听了皇后的话,才知道皇后只是面善,骨子里也是雷厉风行的。
墙头的风不由就左右不定的吹了起来。
南宫丞果然毫不含糊的把管事尼姑叫了出去。
皇后已然换回了她那张一贯示人的菩萨善脸,“诸位夫人小姐难得离京进山一趟,舒月庵宽敞,这边几座山头风景也秀丽,且京中一直派人打理,既无匪贼,又无野兽,时候尚早,大家可以自行转转。晚膳还在中午的膳厅,如若回来得晚了,也可叫师父们留些吃食送到诸位所住的客房内用。”
这个安排着实人性化,好些年轻的小姐当场就忍不住露出了笑脸,纷纷交头接耳。
“皇后娘娘可真随和!”
“那可不是,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活菩萨,在后宫里就从不为难任何妃嫔,只有庇护的。”
“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自然只有宽容没有尖刻。”
廖贵妃和南妃在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南宫丞把管事尼姑叫到了一间空佛堂,也不审问,直接锁了起来。
那尼姑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在佛堂呜呜咽咽的哭了半晌又对着佛像念经求保佑。
白秦苍来了,道,“不是叫你审她吗?”
南宫丞眼皮都没撩一下,“又不是她干的,审她做什么。”
白秦苍挑眉,“你也发现啦?”
南宫丞皱眉不言,挂钟的绳索里掺着钢索,有小孩胳膊粗,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断掉的。
刚才他也检查了,是有人在钟顶铜扣与绳索之间做了手脚。
原本的死结变成了活结。
若是没人动是不会掉的,但只要一牵钟杵,就会扯动活结。
皇后牵着钟杵足足敲了十下,活结肯定要散。
动手脚的人想害皇后!
庵里的尼姑哪有这个胆儿?
能在舒月庵出家的,各个家世清白,文牒上连祖宗十八代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就跟现代考公务员似的,要政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