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南宫丞微醺,白晚舟则是沉默不语。
阿朗赶车,两人都坐在车厢里。
南宫丞大开大合靠在迎枕上,顺手就把白晚舟拉到怀中,“下午母后跟你说了什么?”
白晚舟莞尔,笑得婉转妩媚,“闲唠嗑呗。”
“闲唠嗑能把你唠得心事重重的?”
南宫丞的敏锐超乎常人,尤其是对白晚舟。
白晚舟拧了他下巴一把,有淡淡的胡茬戳手,“你该刮胡子了。”
见她不愿意说,南宫丞也不追问,只道,“母后性子虽然醇厚,与你终究是婆媳,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告诉我,让我解决。”
白晚舟阴郁了一下午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你还挺懂嘛。”
南宫丞捏住她精致得近乎透明的耳垂,“我认真的。”
白晚舟没打算把皇后的心思告诉他,毕竟皇后也没明说出来,现在要是告诉了南宫丞,南宫丞为了不让她难堪,肯定会去找皇后谈判。
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既然决定辅助南宫丞成大业,她就要变得强悍起来,与他比肩,为他摆平后方,而不是什么小事都拿来拖累他。
“真没什么。母后说后日去舒月庵为国祈福,叫我给她帮忙,我在想能帮什么忙呢。”
南宫丞在她额上轻吻,“你现在给她帮什么忙,管好自己就罢了,南妃和贵妃会抢着干活的。”
白晚舟噗嗤一笑,南宫丞问道,“笑什么?”
“你的话跟母后一模一样。”
南宫丞哭笑不得。
转眼到了七月初一,皇后为首,带着皇家女眷和京中贵妇们浩浩荡荡往舒月庵赶去。
庆王带领金羽卫保驾护航,南宫丞暗中也拨了一千人给赵烈和白秦苍,让他们在暗中保护。
这一路风轻日朗,相安无事。
快正午时,到了舒月庵。
舒月庵的主持妙真师太带着一众尼姑迎接出来。
皇后示意冬若抢先一步扶住妙真。
妙真师太看着有八十多岁,姿态佝偻却精神矍铄,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充满睿智和慈蔼,她在冬若的搀扶下还是对皇后和诸位妃嫔行了个觐见礼。
皇后便亲自握住她手,“师太不必多礼。”
妙真笑道,“贫尼虽是方外之人,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该行礼的。”
廖贵妃和南妃也上前和妙真寒暄,“数月不见,师太越发健朗了。”
妙真一一与她们招呼。
余下的妃嫔甚至没机会与妙真谈话。
白晚舟便好奇问道,“这妙真师太什么来头,怎的这些妃嫔对她这般敬畏,连母后都如此尊重她?”
南宫丞低声道,“妙真师太是先先帝的遗妃,先先帝驾崩后,她便剃度修行,已经在舒月庵五十多载。”
算起来,这位师太是晋文帝的祖母,辈分比太后还高一级。
白晚舟瞠目,怪不得。
南宫离又道,“不仅如此,师太还生了个顶天立地的儿子哦。”
“她有儿子?”
白晚舟又是一惊。
一般没有子嗣的太妃太嫔们才会陪葬或出家,但凡有个一儿半女的,都可在宫中安享晚年。
“她的儿子还活着吗?”
“不止活着,还是我们东秦数一数二的人物呢。”南宫离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有些戏谑,她的嫂子懂得多,难得有懵懂的时候。
白晚舟脑子迅速转了一圈,“不会是肃亲王吧?”
南宫离嘿嘿直笑。
南宫丞则是淡淡点头。
白晚舟总算明白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妃嫔为何会对妙真师太如此恭维了。
哪里是恭维她,分明是恭维肃亲王。
妙真师太就在这时杵了杵竹节拐,朗声道,“祈福安排在下午,诸位娘娘夫人旅途奔波,先到后堂用点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