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唯有一死,大概可以消减皇上的怒气,不会牵连到你和醉儿。”
高阳郡主便骂道,“你糊涂油蒙了心!这么一大家子,你两腿一蹬走得倒是痛快,叫我怎么收拾?”
楚南山还是那般笑着看她,“你可以的,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好的主母,你能把所有人安排好。”
他的笑已经不似少年时英飒,眼角布满碎纹路,但蓦的就勾起高阳郡主的回忆。
那年,她才十六岁,见到年少英俊的楚南山,心立刻就交给他了,后来结为夫妻,传成佳话,本以为可以相敬如宾过一辈子,谁知男人的心思似海深,他功成名就,他妻妾成群,她成了家里菩萨一般的摆设。
真出了事,他还是最信任我。
高阳郡主这么想。
有些满足,也有些酸楚。
“那九十万两呢?你拿出来还给国库,我去找父亲,让父亲替你说情,父亲不会坐视不理的。”高阳郡主沉吟片刻,忍不住道。
楚南山长叹一口气,“哪里还有什么九十万两!咱们偌大的将军府,开销用度人情往来,我那点饷银哪里够!若我不是有你这样一位郡主夫人,或许还可以偷省些,可你在府里,我哪舍得在用度上克扣你,叫你出去没光!光是醉云的嫁妆和回门宴,就花了不下二十万两,若不是实在维持不住家用,我怎么肯做这种又糊涂又丢人现眼的事!”
其实那九十万两有一大半他都交给了兰夫人,由兰夫人放到下面的钱庄吃利息去了。
他不肯吐出来。
银子到了手里,谁还会往外吐?
不吐还能卖个可怜和嘴硬,没准儿皇上为了把银子追回来,还忌惮他两分,吐出来,就把罪名坐实了,楚南山才不会那么傻。
大概是父亲的威望太高,自幼被保护的很好,高阳郡主是个看起来很精明,实际上又没什么脑子的人。
被楚南山这么几句话一忽悠,她瞬间觉得楚南山去贪污那九十万两全是为了她,又是感动又是自愧。
“不!这件事不能由你去顶,我来!皇兄自幼疼我,父亲也不会对我坐视不理,我去跟皇兄请罪,就说银子是我收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如此,将军府还在,你这个父亲也还在,这个家才不会散,醉云才有娘家做靠。”
楚南山的眼眶就更红了,他抱住高阳郡主,“不!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让夫人跟着我享福,出事了倒要夫人替我扛罪,我哪还有脸见列祖列宗?夫人别说这话了!”
他这么说,高阳郡主就更受不了了,她下定决心,这件事,她扛!
她前后衡量,她去扛,可以把损失和伤害降到最低。
最重要的是,她也要借这次机会,让楚南山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的人,封风波过去,她劳苦功高,到时候清理门户,楚南山绝不会有话说,她要把兰夫人那个贱货和她几个贱种清理出去!
这么算计着,高阳郡主甚至恨不能立刻就去宫里领罪。
听高阳郡主说完,楚醉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亲贪腐九十万两,这是重罪,您怎么能替他顶了罪呢?”
高阳郡主嗔她一眼,“你懂什么,你父亲进来,命就没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皇亲,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外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想到外祖父抽在自己身上的五十皮鞭,楚醉云心头泛起一阵冷意,“母亲,这件事你做得太过仓促了!我总觉得外祖不是你想的那样。”
高阳郡主自信十足,“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只要不死,就有机会东山再起,这件事你别管了。”
“父亲怎么说呢?”楚醉云又问。
高阳郡主苦涩的脸庞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温柔,“你父亲是万万不肯我涉险的,我没理会他,自己到宫中领罪的。”
楚醉云还是不放心,“若真为了保住将军府,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