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保安宿舍里传来吵吵把火的声响时候,老郑惯性的停顿几秒,侧头瞄了两眼,随即快步奔向门口。 午夜时分,长峰市场毗邻的十字路口。 望着铝盆中熊熊燃烧的纸钱和元宝,强忍了大半宿的老郑再也抑制不住,匍匐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自打从赵念夏口中得知老黑发生意外的消息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其实就处于崩溃状态,只是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哪怕今晚出门时候路遇伍北,她都是硬撑着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尽可能不让对方为自己分神和焦虑。 “老黑,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过会陪我嫁人,会看着我被人八抬大轿,还会给我带小孩儿,会接送孩子上下学,为什么会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为什么啊..” 跳跃的火苗将老郑的面颊烤的滚烫,她机械的往盆中添着纸钱呢喃。 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便是再亲密无间的双胞胎,也根本不可能了解另外一方真正的苦楚或者幸福,所以老郑从未不奢望谁能理解,也没想过要跟谁共情,在她看来,千万万语的安抚都难以抵挡真正失去的痛楚。 豆大的泪珠子颗颗滚落,老郑无助且彷徨。 即便是夜深人静,可她都始终不敢哭出声响,既怕惊扰到过来过去的路人,又怕引起不远处长峰市场里人们的注意。 如果委曲求全有形象,那么此刻的她绝对演绎到淋漓尽致。 “呜呜呜..” 可悲伤这玩意儿,不论你怎么掩饰,它都不可能消失不见。 越是压抑自己,老郑就越觉得难以支配身体,控制不住的不停抹泪。 老人们常说,横死的魂是不能轮回转世的。 老郑不知道人是否真的存在灵魂,但她此刻真的很想再见一次老黑,那么打她闯荡江湖开始,就一直默默无闻却总会及时出现的憨厚胖子。 “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双被擦的锃光瓦亮的皮鞋突兀出现在老郑面前。 “你怎么..” 老郑昂起脑袋,见到竟然是君九,不由诧异的张大嘴巴。 “你都知道了?” 君九沉默两秒,缓缓蹲下身子。 “我..” 老郑哽咽的蠕动嘴唇,她很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很想告诉对方她愿意配合演下去,可泪珠子就是不争气往下滚落,怎么都止不住。 “知道也好,省的我和小伍的困窘。” 君九叹了口气,也从黑色塑料袋里摸出一沓纸钱丢入火盆中,自嘲的耸了耸肩膀头:“从知道这事儿开始我就苦恼..哦不是,我和小伍就特别苦恼应该如何去安抚你,我怕你..我们拍你承受不住打击,可觉得觉得一直隐瞒不够意思。” “呼..” 吐了口浊气后,君九晃了晃脑袋,眼神复杂道:“不提了,说再多没能藏住秘密就是失败,我知道老黑跟你的感情,咱有次在锦城喝酒,他醉的晕头转向,可从厕所里吐完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我问你咋样,还说你虽然贪杯可酒量不行,拜托我千万别灌你酒,窥一叶叶而知深秋,最普通不过的小事儿,往往最能体现关系。” “可他不在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君九的话音刚落,憋了许久的老郑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地上哭的泪如雨下。 “哭吧,他如果在天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