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行也未得手,他干脆不装了,迷蒙的眼神瞬间锋锐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在狭窄的桌子上斗了几招,不用内力温客行哪是月华的对手,打了十来个回合温客行就放弃了,嘟着嘴嚷嚷:“没意思,阿月你怎的喝不醉。”
月华往温客行那边凑了凑,眼神直勾勾瞧着他,语气暧昧:“怎么,温兄想灌醉我行不轨之事?”
那双眼里挑逗的意味太明显,四目相对,温客行忽然有些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按照他一惯的性子,他该脸不红心不跳的调戏回去才是。
此时此刻却忽然说不出一句话,只想永远看着这双眼睛,一刻也不要停止。
他忽然有种错觉,就算如阿湘瞎说的那般,阿月真就是眼前这副粗陋模样,他也能看这个人看一辈子。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好似在他心里生了根,莫名觉得阿月这张胡子拉碴的脸也变得耐看起来。
他这些心理活动月华自然不知道,在他看来只见温客行突的愣了一下,随后便信誓旦旦道:“等着瞧,迟早把你这层皮扒下来,酒虽是好物,多却伤身,阿月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翌日,四个人挤到一桌用膳,张成岭初逢大变,虽然面上一直没表现出来,对谁都客气的笑着,可心里却难过得很,食不下咽。
阿湘看不惯他这副颓唐模样,言语尖锐的训了他几句,她话虽不好听,话里的意思却没错。
张成岭只是赤子之心尚存,为人天真,却并非愚笨之人,知道阿湘说的都是正理,他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他想报仇就不能沉浸在悲痛中。
张成岭起身对着阿湘鞠躬,“阿湘姐姐,我没事,多谢你点醒我,请受成岭一拜。”
“诶,别别别。”阿湘连忙制止他,不好意思中藏着点窃喜,忸怩道:“我可不喜欢别人谢我,你自己好好的就成了,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知道吗?”
“嗯,知道了。”
吃饭时张成岭偶尔瞟几眼月华,已是存了向月华拜师学艺的心思。
温客行举杯看向月华,揶揄道:“你瞧我们阿湘这姐姐的派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姐弟哩。”
“傻小子,吃好了吗。”
听见月华叫他,张成岭放下筷子,乖巧道:“好了,月叔叔可是有事?”
月华取出张信纸递给他,“把这上面的东西买回来。”
“好。”
“等等,让我瞧瞧。”
温客行眼神微动,伸手便夺了过来,发现都是些药材花草之类,底下还有些木材,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种类却不少,要想买完怕是得把这镇子都跑一遍,还未必能买齐。
“主人主人让我也瞧瞧,柴胡、佛手、三七……”
阿湘从温客行手中抢了信纸,娇声念着上面的药材,念完后气鼓鼓道:“这药材又是补气血又是活血化瘀,竟然还有花草木材,痨病鬼你不想收徒弟直说好了,这么折腾人做甚。”
心中的想法骤然被人点破,张成岭面颊通红,羞赧之意溢于言表:“阿,阿湘姐姐……”
他哪里知道,在场的都是人精,即便是少女模样的阿湘自小也是在人心算计里长大,他那点小心意哪个看不出?
只是没人点出来罢了。
阿湘回头翻了个白眼,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报仇自然要拜师学艺,像痨病鬼和我主人这样的高手你打着灯笼找一辈子都不定能碰见一个,换作谁都不会放过拜师的机会。”
话虽是这么说,张成岭到底是个半大少年,又是蜜糖罐子里长大的,脸皮自然薄了些,留下句我去买东西便跑了出去。
“痨病鬼,我觉得金豆侠还是不错的,虽然傻是傻了点,你真的不考虑?”
“阿湘,你忘了我同你说的,阿月既不想沾这因果,何用你来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