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开了句玩笑,月华放下话本,将心神从那些志怪小说里收了起来,挑眉问道,
“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皓祥沉默了片刻,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前次微服出巡,他和阿月的关系更近一步,他很清楚,两人之间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虽然谁也没有说破,可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从他第一眼见到阿月,那张脸,就已经刻在心上了,经久弥深,他早就拔不出来,也不愿意拔。
原就是他先陷进去的,但知君心似我心,如何舍得抽了身去。
可这份情,他看不见未来。
南巡之时阿月几次欲挑明心迹都让他寻话糊弄了过去,想必阿月也快要失去耐心了吧,若他知晓今日阿玛交待的事,势必是不肯干休的。
明日比武大会,表面上是大清和西藏两国武士交流,实则是为挑选和西藏土司之女赛娅公主联姻之人选。
而皇后膝下兰馨公主也是待嫁之龄,只待西藏土司离京,皇室便要为公主择婿,今日阿玛唤他回王府便是为了此事。
西藏土司只有这一个女儿,谁娶了赛娅谁以后就能掌控西藏的国力,阿玛有意让皓桢尚公主,可他的对手何其多,皓桢并无十分把握。
反而是赛娅公主这边,听说这位公主是竞争土司的得力人选,除非是指给了皇子,否则多半是要跟着她回西藏的,西藏风俗可不比大清,有权有势的王公子弟都心中有数,避之唯恐不及。
阿玛的意思是让他出这个风头,让赛娅倾心,通过西藏土司的势力为皓桢尚公主增加砝码。
皓祥心事重重的模样让月华本能的觉得不对,他坐直了身子,脸色也变得正经了许多,
“你有心事?”
皓祥盯着手上的茶杯,嘴唇开阖道:“阿玛让我参加明日的比武大会。”
“不行!”
月华腾的站了起来,眼底隐隐有怒火,别以为他不知道西藏土司进京是打着联姻的主意来的,是以今日永琪过来时他干干脆脆移交了权力,还托词病体反复躲了晚宴。
他这样大的反应令皓祥心中一时无奈一时又欢喜。
纠结了半晌,眼见着月华都快压不住身上的火气了,皓祥突的释然一笑,罢了,大不了便一辈子偷偷摸摸的。
若能一生不相负,名分,也没有那么重要。
皓祥沉默的这半晌,月华越发气急,又舍不得对某人发火,都怪岳礼!
岳礼?有了!
月华计上心头,一言不发推开门。
这就走了?皓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可不像是阿月的风格,他连忙跟了出去,
“大半夜的你去哪?”
月华抿抿唇,咬牙切齿道,“把岳礼扒光了扔驿馆去,要娶他去娶,折腾你做甚。”
“胡闹,联姻事涉两国邦交,岂能鲁莽行事。”皓祥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赞同,这次联姻是万岁爷为了解决西藏问题,岂能莽撞行事。
月华任由他把自个拉回屋,刚一关门就嘭的把人摁到门板上,额头紧紧抵着皓祥额头,恶狠狠威胁,“富察皓祥,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把西藏公主扔到你阿玛床上去。”
皓祥愣了一瞬,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威胁人的?”
“我不管,反正你想也别想,我看上的东西岂容旁人染指。”
“只是看上?”
皓祥抿唇笑了笑,说话时眼里仿佛带着光,“我以为你至少会说我是你的。”
这次换月华愣住了,皓祥一直不愿意承认两人的感情,今天怎么突然,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你是吗?”
“我是啊。”
天色未明,夜还很长。
翌日郡王府的管家诧异的发现昨夜他家王爷不曾歇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