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几道枪声惊醒了这座沉睡的庄园。
艳丽的血花随即在空中升起,预示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结束。
一队黑衣男子迅速从黑夜中蹿了出来,将现场清理掉,动作熟练至极,仿佛已经做了千百次,片刻后庄园的地面恢复如初,空气里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月华转身返回别墅,神色平淡的将手上的枪递给一旁候着的管家,拿起托盘上的白色绸布擦手。
候在一旁的阿七殷勤的倒了杯红酒递过去,低声道,“运往德国的货停港了,那边要求五成利,六哥正在和那边交涉。”
月华抿了口红酒,姿态矜贵优雅,眸子里的神色却冷得吓人。
“告诉老六,压到四成半,不同意就拉倒,这次事情过后让老六回来,那边的狼子野心快压不住了。”
这是个秩序崩坏的世界,或者说年代,月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鲜血和战争在这片大地四处开花。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他来的时候原主还是个半大小子,醒来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在一条运往欧洲的黑船上,他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尸体已经凉了。
黑船上的人龙蛇混杂,一个女人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这具身体是个中国人,彼时中国处处战火,各方势力混杂,报了仇之后他就顺势留在德国发展,做点小生意。
若不是有一回交易的时候差点翻船送了命,他还没发觉原主有那么深的执念。
这几年他敏感的察觉到德国蠢蠢欲动,想到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历史,月华悄然将大本营挪到美国,恐怕那边是察觉到了,这个月来的几波人估摸着和那边脱不了干系。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月华示意阿七去接,
放下电话阿七难掩喜色,“有二爷的消息了,在中国。”
月华眼神一凝,“确定吗?”
“小九说这回要是再错她提头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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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机场。
月华一副富家公子打扮上了飞机,上海是沦陷区,现下的上海情势复杂,日本,延安,重庆,汪伪政府,租借势力,简直跟个大杂烩一样。
为了不引起各方注意他这次来得低调,走得也低调。
原生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弟弟是他的执念,月华那次偶然察觉到了,承诺帮他找到弟弟,这份执念才消散。
四年前他把小九派来上海寻人,由于这几年上海战火频发,寻人格外艰难,更何况是失散了二十几年的人,以小九的能耐都足足找了四年。
慢悠悠走到位置上坐好,月华翻开书往脸上一盖,阖着眼小憩。
片刻后身旁传来淡淡的柠檬香气,似乎是有人坐在了旁边。
月华没有理会,在要睡着的时候身边又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这酒里怎么有玻璃碴啊?”
“你说没有?那你当着本少爷的面把这喝了。”
月华被吵着了有些烦,扯下脸上的书不虞道,“你能闭嘴吗?”
穿着精致的风流少爷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样嫌恶的语气呵斥,不满的侧过头,准备好的反驳之语在看见那张骄矜的脸时瞬间消失无踪。
呆呆愣愣的说了声抱歉。
心中忍不住想这人生得好漂亮。
这张脸,
月华眼神微顿,好熟悉的一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摇了摇头,月华突然没了睡意,拿起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下一瞬身边响起一道雀跃的惊呼,“《西印度毁灭述略》?真巧,我也在看这本书。”
月华偏过头,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身旁的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格子西装,皮带,袖扣,领带,领带夹,无一不是精品。
腕上带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