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秦谟慎将主座让给了她,自己则坐到一边的小板凳上。
“你说吧。”他笑意宽和,古井不波一般看着她,等她说话。
宋虞沉沉注视,末了定了定心,“我不是宋虞。”
“我知道。”秦谟慎表情不变。
她眉头微蹙,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存着试探心思,“我是人鱼!”
“我知道。”他以及是方才那副模样。
宋虞却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秦谟慎,嗓音忍不住拔高,“你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暴露了?
这不可能啊,若是暴露了,秦谟慎怎么会毫无动作。
“知道很久了,一直在等你向我坦白。”秦谟慎将笑意收敛几分,神色看起来庄严却又不会过分肃穆,“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是你现在的这个灵魂。”
他虽这么说,宋虞却依旧没有缓和面色。
“为何不早说?你是有意瞒着我?”她心底有些不安,总是想逃离,可是理智又告诉她,若是此刻她走了,或许便会后悔一辈子。
闻言,秦谟慎好笑地看着她,反问道,“那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以你的性子,若我早告诉你我知晓一切了,你不会跑?”
“我当……”
当然会跑。
哪怕是现在知道了,她第一反应仍然是警惕。
“你其实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笑得有些苦涩无奈,却没执着于这个话题,“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跟我坦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不是有什么变故让她非说不可,只怕宋虞此刻依旧会选择欺瞒。
只是不知这事究竟是什么。
他直觉和今日进宫有关。
“可是陛下说什么了?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秦谟慎敢这么说便有这个能力。
作为摄政王,这些年他的羽翼早已成长的几乎是遮天蔽日,若非是对那个位子没有贪恋,此刻坐在那个位置的便不会是如今的皇帝。
“皇帝要杀了我。”
她开门见山道。
语气嘲讽并且透出几分期许,她在期许秦谟慎的反应。
男人一听这话,面色瞬间黑沉,“要杀你?为何?”
“还能为何,听信谗言,要我这颗心脏给他做长生仙丹。”宋虞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秦谟慎面色愠怒,有些担心,“那他怎么肯放你回来?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
“他可不肯放我,我自己回来的,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他这些日子很难说什么话。”她将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说得理直气壮,甚至似乎在惋惜没有直接下杀手。
可这话落在秦谟慎耳中,他居然也没什么反应,“你没受伤就好。”
“我伤了你皇兄。”她有些意外,特意提醒道,“你不怨我?”
“当年他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让我连母妃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兄弟之情,其实本就没几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至少,没有亲情。”
余下的,只有这一份爱意还容得他把握住。
“是吗?”宋虞不知可否,外头似乎来了人,急急地要进来传话,她弯唇一笑,“我答应你皇兄了,不过我的条件是,要秦简死,而且要他的头在城墙上挂满三天!”
听到这里,秦谟慎这才彻底着急,“你答应他?”
“不要着急嘛。”她笑得极为无所谓,可仔细看去,指尖却在颤抖。
她面上笑得风情万种,说话却显得格外无情,“我死不死,都看你啊,杀了秦简,也是给你一个由头,至于是什么事情的由头,你应该很懂吧?”
“你希望我起兵?”秦谟慎心尖有些泛疼。
宋虞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