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格局大变,西凉马踏漠北。
自万灯大节以来,京城内便是风波不断。
不断有朝廷权贵落马被杀,京中朝堂一时间人人自危。
他们原以为轻信妖僧谗言的天子早已是昏庸无能,朝堂内外结党营私之风骤起。
满朝文武早就寻得稳妥靠山,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可谁曾想,天子竟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
紧接着快刀斩乱麻的手段更是杀的那些大臣们心惊胆战...
天子之所以这般有底气还不是因为其背后有那位西凉王撑腰,更要命的是城外铁骑虎视眈眈更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有心之人不敢造次。
一切多少听闻风声的大臣,也深知天子以重兵软禁宁国侯之深意。
大抵是其多半参与了这次万灯谋逆案,只不过天子碍于过往情面才留其一条生路。
令其做监斩官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时间京城之内风声鹤唳,这次可是轮到那些权贵人人自危了。
可这些同丁长生这么个扎彩匠可没关系,正如其所预料的那样。
死人多了,生意红火。
平常他人看不起的下九流行当,如今也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幸好丁长生修为不凡,整个人双手似机器般上下飞舞。
一个个精妙绝伦,活灵活现的纸人纸船缓缓堆积在铺子角落,等待下一个“有缘人”将其领走。
可今日,铺子却等来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
“掌柜的...”
“拿纸笔留下生辰八字,出殡日子就可以离开了...”
一心扑在扎彩手艺中的丁长生全然没有抬头理会来者是谁...
“呦,丁掌柜这生意可真是红火的很啊...”
一声令人发寒的公鸭嗓让人不寒而栗,一旁的百姓早就让出一条路...
而此时这才抬眼的丁长生故作惶恐急忙起身道。
“草民该死,见过公公...”
“这是哪里话,丁掌柜守着这间铺子让京城内外的亡魂不至于凄惨的走入阴间....”
“此等积阴德的善事,让老奴我也是羡慕不已啊...”
丁长生表面上说些恭维客气的话,可实际心里却想。
“之前这铺子接连暴毙了五个人你怎么不提积阴德的事了....”
“现在倒是跑来得了便宜卖乖...”
可表面上丁长生依旧满面堆笑的说道。
“公公言重了,哪里积什么阴德,不外乎是养家糊口罢了...”
“丁掌柜既然如此谦虚,那么老奴我也是明人不说暗话...”
“我家主子可是看上了你这手艺,想要让你入宫教教她,如何?”
什么?
丁长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总听说富人怪癖多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皇宫里的显贵居然还对此等下九流的手艺感兴趣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草民斗胆问一句,你家主人是谁...”
且看这位公公掩嘴轻笑,一颦一簇间把丁长生的隔夜饭都快催出来了。
只见其悄声说了几个字,丁长生眼里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既然如此,还请丁掌柜随老奴入宫吧...”
“还请公公恕罪,你也看到了眼下我这是分身乏术,不如明日一早公公差人再来,我定然随其入宫...”
丁长生一语说罢,却又小声说道。
“众怒难犯啊...”
“好,没想到丁掌柜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缜密,看来我家主人可没有看错人...”
“也罢,明日就明日,多这一天也无妨....”
丁长生闻言连忙起身抱拳躬身送走了这位阉人,而其心里却在好好琢磨这突兀的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