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那间有着诸多收藏,看起来十分有底蕴的书房。
李红旗是被家里的保姆叫过来的,老爷子要见她。
倒映这影子的玻璃上,李红旗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太好。
属于老爷子,带着拐杖缓慢又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过来时,她都没有想要转身看过去的欲望。
“你公司的危急解除了?”
像是关怀的询问,让李红旗冷笑着转过身,“难为你老这么关心我。”
好心情的笑了下,老爷子给自己拿出茶具给自己泡茶,他丝毫没掩饰自己在‘好运运输’公司起到的作用,但他像旁观者一样与她谈论。
老爷子说:“也算是个有前途的公司,说散伙儿就散伙儿,你做事很有决断,有魄力。”
所以他把矛头针对这李红旗穷追猛打,没有在找运输公司另一半儿的麻烦。
哂笑,李红旗觉得自己心里对老爷子的憎恨不在狭小。
糟老头子,厚颜无耻的很。
“我现在处境怎么样你比我自己个都清楚,叫我过来不会就是唠家常吧?”她可没这个心情。
水入壶的声音响着,老月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动动嘴,就能让你的公司关门大吉。你改主意了吗?”
动动嘴,打个招呼,他们付出四年心血的运输公司一个月的时间就被逼得快死了。
李红旗改主意了吗?
在权势全面屈服是不是会活的更容易一点?
她左右张望了下,大步走到书桌边把座机电话给老爷子扯到手边。
“你动动嘴让人把我的公司直接封了吧,省的我还得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真的卸了下担子一样舒口气,迎上老爷子略带疑惑,但更多还是恼怒的目光,李红旗呵的笑了声,“别愣着,找人去做啊。除了运输公司,我在平原,我们县城的化学纤维厂,纤维合成厂,都有股份。不过这些都是中外合资,你想找茬得非点功夫,我们县的领导也未必想听你的。”
“哦,对了,”李红旗想起来说,“还有一个纺织厂,那个工厂也有我的份。除了这些,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房产,地产,公益基金什么的,我要不要给你写一个详细的材料?”
钱,权,名,不就这点身外之物嘛,她有什么舍不得?
不是想打压她吗,都给他。
重重的把茶杯放下,老爷子冷哼:“你一点不在乎?”
扯着唇笑出声,把属于老爷子的那杯茶拿过来一饮而尽,咚的放回去,李红旗表现的有点混账,“你孙子的身价可是我的几十倍,只要我不跟他离婚,我要什么没有?”
这个女人果然一直都没安好心。老爷子冷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余地好留了。
他提醒她:“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抓在我手里。”
“是吗,”李红旗喃喃着,皱眉,“你真要把我送进去,我也没办法。”
浑身带着尖牙,到无可奈何的麻木,是终于认清楚现实了?老爷子真的有点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应该是个聪明人才对,探究审视的目光定定的放到她身上。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红旗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不过你要是觉得,拿着我的把柄让我坐|牢,你孙子能善罢甘休的话你就那么做吧。”
这么多年来,她要肯轻易让步的话,她就不是李红旗了。
显然老爷子也不是个会让步的人。
那就请便吧。
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老爷子知道这些。
……
走廊里的凉风,让李红旗裹了裹外套,晃神的功夫,独属于婴孩特有的哭声钻进耳朵里。
明明只见过数次,那孩子的脸却记得那么清楚。
一块巨石堵在心头的片刻窒息,让李红旗咬了咬牙,目不斜视的走过走廊,哭声却是从楼下大厅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