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代表我们厂长捐赠给你们的一笔治疗费。”
卫国把大面额的支票递给满脸防备的二丫。
见她没有要接手的意思,卫国又伸了伸手臂,将支票更靠近二丫,“这是一大笔,你们一辈子也挣不来,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别觉得我们厂长面善心软,好坑。”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卫国直接把支票塞给这个乡下难缠的女人,还不忘提醒她,“不会用就去银行问问,不过既然已经拿了钱,目的也达到了,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很难说清楚二丫这样是什么表情。
卫国也不想了解,但在路过苏海的病房门口,从门上的探视玻璃上看到还在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的苍瘦男人时,卫国有那么一瞬间想走进去。
来之前,李红旗叮嘱了 ,把钱交给二丫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卫国明白她的意思,就连他对当初他们的事都感慨万千,更何况是李红旗那位当事人呢。
……
……
上午九点,下午二点,是苏海的输液时间,他多数时间是清醒而乏力的。
二丫的注视和格外沉默,让苏海转过头,朝她身上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认不了几个字。”
二丫把折叠在一起,攥在手心儿里,那张薄薄的支票递到苏海枕边。
“她给的,”三个字,就把这张支票的来源解释清楚了。
苏海望着支票上的数额,胸脯急剧的起伏了几下。
“还给她,我说过不要她的钱,你听不懂?”
苏海那只攥着支票的手臂杵过来时,力气大的将输液管都拽掉了。
急忙跑过去弯着腰捡输液管,二丫忍着暴躁,“就知道在她跟前做好人,你想过儿子,想过我,想过你在老家的妈了吗?你死了一了百了,我们呢?我们孤儿寡母以后靠谁?”
像是被放了气儿的气球,苏海的脾气一下儿烟消云散了。
他眼神僵硬:“那我也不能要她的钱,把这些还给她,人的生死都是天注定的。”
“你用药,治疗的钱哪个不是她掏的?用都用了,还装什么好人?一而再的还推三阻四,你到底想干什么?”二丫受够了,捂着脸哭。
“我早就想出院,早就想走,不想治了,是你把我硬留在这儿。”
“就是我——我贱,我不希望你死,我希望我儿子有个爹。”
歇斯底里,地上摔的全是东西,进门的看诊的医生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进。
“我要出院,”苏海看像医生的眼神像是在求救。
闻言,二丫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这样的人?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躲在角落里怯生生看着这一幕的苏小鹏,小脸上泪迹斑斑。
主治医生,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这样不利于病人休息,但是病人想要出院的话,医院也建议你们可以回家。”
独自发泄的二丫,抹掉眼泪抓着要出门的主治医生追问,“让我们出院回家,我男人是不是不行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已经发展到了三级,至今为止,医学上还没有根治的先例,尤其是这种家族的遗传病,医院根据你们的家庭情况,建议回家接受保守治疗。”
“我们的家庭情况是不好,但是我们有钱,”二丫把遗落在地上的支票捡起来塞给主治医生,“我们有钱,可以治。”
“这……”主治医生把支票还给她,沉重的道,“还是建议你们转到更好的医院。”
……
……
李红旗他们回平原了。
第一时间就是把卫国的婚礼提上日程。
同样从首都赶过来的卫国妈,有很多意见。
什么太赶了,什么黄道吉日不是特别的好,还有什么平原跟首都的规矩不一样,办婚礼的流程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