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的镜面中突然又多了一个。
从身后,陈子昂跑过来把头压在李红旗肩上,菱角分明的脸都枕的有些变形,但就算嘴角是垂着的,好心情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分我点儿。”
“嗯?”举着手的李红旗停顿了下,看着镜子中试图撒娇的男人。
“分我点香香,”他用额头蹭她的侧脸,一边说好香。
“噗~”
李红旗笑的肩膀乱晃:“我说怎么感觉护肤品少了,原来是你用了。”
哼哼唧唧,陈子昂缠着她不说话。
“过来。”
李红旗把沾了香香的手掌揉在乖乖低着腰靠过来的人脸上。
闭着眼,陈子昂任她揉搓,还说:“等会儿把这些放到我行李里面,我带着它们,想你了就拿出来。”
他们才领证几天,他就要走了。
李红旗心里一酸,靠在他怀里,抱着腰不吭声了。
大手顺着黝黑柔顺的长发一下一下抚摸,陈子昂真想把她变小,走到哪儿都揣在口袋里。
幽幽的叹气。
国外市场正是要紧的关头,有时间他也不能久留。
“下次回来我再也不走了,”陈子昂磨磨牙,有李红旗这么个傻妞儿在,他恨不得什么都不做,就腻在家里。
“把结婚证给我。”
他把结婚证带走。
李红旗惯用的护肤品也挑着带走两个。
之前给他织的毛衣也带走。
“天气暖的不行了,你带它干嘛?”
“上次忘了,”他又把那件红色毛衣塞到行李箱。
李红旗给他拿出来:“穿不着了,不如带点别的。”
“带着又不占地方,”他非得带。
“行吧,行吧,又穿不着,还得费劲儿带回来。”
“放回去,放回去,这点事我做主,我不嫌费劲。”
“都给你做主吧?”
甜甜蜜蜜腻歪的时候恨不得给对方摘月亮,但这一点儿也不耽误拌嘴。
这回还是李红旗送的他。
昨天夜里下了雨,门口积了一摊水。
“来来来,你跳过去,然后接着我,”李红旗伸着腿比划,试探自己这小短腿能不能跳过去。
大长腿一迈,陈子昂把她也薅过去。
“你拽我头发了。”
一个追一个跑,从门口跑到院外,笑声引得其他人伸出头看。
主楼朝向后院儿的窗户处,有些佝偻的身影拍了拍更靠窗的人。
“你跟他没缘分,爷爷以后给你介绍好的,七区的年轻小伙子随便挑。”
灼热的泪珠子,顺着仇雨的脸颊砸在窗棂上,她闭着眼胡乱摇头,“爷爷,我不要。我以后……以后就留在您身边。”
“傻话,”老爷子叹息,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等仇雨模糊的视线恢复清明,院子里早已经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结婚了。
……
……
一来一回,已经一个星期。
李红旗回平原一头扎到纺织厂。
“厂长,你可回来了,”宋欢喜急急忙忙问,“厂长爱人呢?”
“他呀,”李红旗拉长了音调抻着,“他出国了。”
“出国了?他做什么的?能出国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哈哈哈,了不了得起不好说,就是长得好看,”李红旗咯咯笑,翻着最近的生产数据,说,“下次他回来我带他过来让你们看看。”
“行行,还是以前那个吧?”
“一共也就一个。”
说完闲话,宋欢喜把最近的生产数值都给她,“老胡昨天又打电话回来,说是合肥那边有人订货,运输还没弄好,着急,还要带几个人回来咱们厂看货。还有咱们县这边的几个小服装厂,打好几个电话了,说是要约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