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那么久,从看守‘所里出来到得知卫国念念的事,李红旗的情绪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大家还以为她最少也要斥责他们一场……但她没有,只是安静的吃了饭,安静的休息了会儿,一家人都在试图跟她交流,但她多数时候是用那双暗藏着火光的眼睛盯着说话的人,点点头,嗯一声。
夜里,实在不放心,宋翠莲和方溪溪陪着李红旗在一间房休息。
双人床,足够可以睡下三个人。李红旗被挤在中间,稍微一动旁边的宋翠莲就会问她怎么了。
“在里面,平时都干什么?怎么吃饭?”宋翠莲抓着女儿明显粗糙的手摩挲,心疼她瘦的皮包骨一般的手掌心儿有着几块老茧。不光是手,她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像,脸上只剩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原本富有弹性的光洁皮肤也跟缩了水一般,外表暗淡无光,人也跟着失色了。相熟的人看到,怕是一时间不敢认她。
“除了伙食不太好,其他都挺好,”李红旗说,“把灯关了吧,太刺眼。”
另一侧的方溪溪,急忙翻身把灯关掉,原以为她会怕黑才开着灯。
本还想问一问她在里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的,但没一会儿,李红旗就窝在宋翠莲怀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摸着全是骨头的后背,宋翠莲扬起脸把涌上来的抽泣咽回去。
不管怎么样,她女儿已经出来了,出来就好。
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其中一根时针指向2的时候,原本应该在沉睡中的人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反倒是身边的两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吃不下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能放下心,都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面对过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在自己家内就算闭上眼睛,李红旗也知道该怎么走。
她出了房间,光脚走到睡房的斜对面。
这里是衣帽间,她不在了之后就没人进来过,今天也没来得及收拾,不大不小的屋子内充斥着霉味儿。
没有开灯,从窗户出照进来的月光也不至于让屋子太过黑暗。
一手搭着墙壁,李红旗慢慢走到面对着门的衣柜前。
衣柜上的大镜子照应出她的身影。
很多东西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这里很显然被人翻过。
但是这面镜子还在。
扯了几件衣服丢在镜子下面,又特意找了一件比较厚实的冬衣,李红旗握着随手拿的一座奖杯,猛然抬起手朝垫了衣服的镜子上砸。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因为都掉落在地上的铺垫物上,而没有惊动任何人。
丢掉隔音的衣服,李红旗弯腰将随着碎玻璃一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是薄薄的几张纸,上面盖着她个人的私章。
把钥匙和一地狼藉一同扔在这里,李红旗把门锁死,像是没有出来过一样,轻手轻脚的爬上’床闭上双眼睡觉。
清晨,宋翠莲她们醒了之后都蹑手蹑脚的出去,早饭快凉掉了才舍得把她叫醒。
半碗粥半颗鸡蛋。宋翠莲劝她再多吃一点,但是李红旗吃不下了。
“你看一下这边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一块收拾完,咱们回村里,”李大河期许的看着她。
李安也说:“是呀姐,知道你出事了村里人都挺担心,现在出来了,也该回家住一段时间。”
“饲料厂这么样?”李红旗抬眼看过去。
“挺好的,”李安挠挠头,“封了大概有半个月,咱们饲料厂做这么长时间了又没毛病,按道理讲,他们压根就没那个资格查封。生意什么的也没受什么影响。”
饲料厂被封的时候李安气不过,还跟那些稽;查的人打了一架,人头打成了狗头,闹得挺大,对方也不依不饶的扬言要把饲料厂查个底儿掉,要不是陈子昂帮忙的话,不至于只封了半个月。
事后想起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