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的生产如火如荼,厂长却想减产!
领导层的会议上,大家听了李红旗的想法都持反对意见。
“三车间孕妇的事确实是疏忽,但也只是偶发现象,咱们这么大个厂有上千的工人,不能因为一件偶发事件就减产吧?”生管,喷这吐沫星子朝其他人看。
“就是,”车间的主任宋欢喜附和。
坐在最末端的三车间组长,满脸自责:“这事是我的过失,我写了检讨,自我批评,深刻反省……”
掏出上衣口袋内准备好的检讨书,噼里啪啦的念。
听了几句,李红旗摆手示意他停下,双手搭在一起,手肘撑在桌面上。
“咱们厂连轴转了十来天,职工们累,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围绕着安全说了半天,负责采购的库管,吧嗒吧嗒想抽烟的嘴。说,“生产资料又涨了一成,不是纺织厂涨价,是要的人太多,不得不涨价应对,咱们要的多,纺织厂的生产也紧张,还是县里帮忙张嘴要的,就这还不够几个大单的量。别的可以靠后,专柜总不能不供货吧?都有人赶过来盯着想要货了,不给哪行?”
减产不现实,库管这话是还想跟厂长要生产资料。
李红旗听着,没说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一言堂。朝销售递了个眼神。
销售部的主管,压着嗓子咳了咳,听别人跟库管扯的差不多了,他笑吟吟的开腔,“现在这么紧张的局势大家心里都没底,减产,也是为了有什么变动。”
说着,销售的双手一摊,无奈道:“我比你们的压力都大,那些催货的那个不是先冲着我来?但咱们也不能因为别人催就乱了阵脚。”
闻言,生管把送到嘴边的大茶缸放下:“广播上报纸上都说了,价格改;革过段时间会恢复平静,上面有信心把这次改;革做好,就连咱们也是支持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市场没有那么乱了,产量自然而然就减了。”话音一转,问李红旗,“厂长您还不相信国家啊?”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也绝不单单只是一句玩笑话那么简单。
谁敢不相信国家的重大决策?
这个会在开下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了,李红旗又简单说了下车间的管理,就让人散了。
“把最近的出货单拿给我看看。”
跟着一起回到办公室的赵念念,把昨天刚收到柜子里的货单找出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侧身看着李红旗研究货单。
“厂长,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最近的订单量一下子涨到了一个不能应对的量,大家都在担心供应不上,厂长却想减产!
大幅度剧增是价格改;革引起的,这是一个大的趋势,总要走到自由价格这一步,后面也总会平静下来。能实现价格自由,相信之后的局面比现如今好的多;
不趁着改;革大挣一笔,难不成还眼巴巴的瞅着?
别说其他人,赵念念都没法儿理解。所以才问李红旗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呼——”
吐出一口压在心口的浊气,李红旗快速的把最近的货单翻看了一遍,才回答赵念念。
“我比你还希望这是杞人忧天。”
上一世,价格改;革的事,身在最底层的李红旗不太清楚,但多年的生活经历提醒她,每次市面上发生抢购潮,最后的结果都是巨坑。
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念念解释自己的担忧,李红旗把货单放下,揉着发紧的额头,自顾自的走着神,赵念念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给郝家旗,还有其他交好的工厂打了电话,了解到大家现在的近况都差不多。这让李红旗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安。
毕竟,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在有些方面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生产紧张,回家也不可能安安静静的休息,李红旗就多数留在工厂,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