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营的通知下来没多久,那一帮销售假冒伪劣服装的人就又开始活跃各个市场。
李红旗写了不下5份报告,无数次找到县里想让他们改变主意。
但,没用,联营的那家工厂像是知道她坚决持反对意见一样,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几百万的罚款交到县里。
联营,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了。
而金利来的内鬼,是二厂的销售经理。
在外跑销售的人有太多的便利。然而制作假冒伪劣服装的负责人,也有着10分的胆子和决策力。
在联营不久后,李红旗见过那个不但摆了她一道,还钻了空子的人。
那是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外表儒雅,手段过人。
这不光是李红旗吃了一个大亏,是金利来,被硬生生的横插一脚,多了一个‘自家’的敌人。
怕被取而代之,怕服装质量不过关搞臭金利来的名声,李红旗的担忧太多太多,但是鞭长莫及,联营的企业,她插不上手。
横生枝节出这么大一件事,李红旗不是没有怀疑过处处跟她对着干的,二厂老崔。
可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证明老崔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联营和内鬼的事情同时砸过来,来不及,也没有办法阻止两个省的协议。
多少人在其中获利,多少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了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这个集体企业的厂长一职。
可是步步为营,费尽心血,才带着金利来走到今天,这个工厂承载了她全部的抱负和理想。李红旗舍不得,放不下。
后悔。
后悔当初等不及就成立了集体企业,她是一个被砍断了手脚的厂长。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备受打击,灰心丧气。
不给联营的工厂提供帮助和支持?
除了她,有的是人想跟那边建立友好关系。
李红旗不但不能撂挑子,还得把所有的事情抓起来,好好的抓着。
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查资料画图纸,有次鼻血流的止不住,第2天该怎么处理工作还怎么处理,那回,陈子昂第一次对她动怒。
在陈子昂眼里那就是有一堆烂事的破工厂长。
但那是李红旗的全部心血。
陈子昂知道,想利用当下的政‘策帮她把工厂一点一点变成另一个性质,李红旗不同意。
她心里憋屈,难受,她还是个工作狂,陈子昂拿她根本没办法,只能把在乡下的宋翠莲他们接过来,把她的注意力分散一些。
有父母管着,按时吃饭,到点就得睡觉,李红旗的状态是比之前好多了,就是没时间跟陈子昂在一起。
好不容易周末,两个人关在书房,宋翠莲不是送茶水就是送水果。
“呼——”
又一次目送宋翠莲出门,陈子昂泄气的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瞪着墙壁。
他太难了。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李红旗,听到叹息声转头看他。
满脸阴郁的靠坐在椅子上,一脚蹬着桌子边缘让椅子前腿儿悬空,时不时的屈起腿,让椅子跟着晃动,他也跟着晃,双眼看着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去上H?”
阳口之行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得知国‘库券的兑换率不一样,陈子昂就让人全国各地的收购,然后统一带到上H兑换。
李红旗没有参与,但是她让卫国在跟着陈子昂的人干。
用陈子昂的话说,就是银行之间没有互通,他们自己规定的兑换率造成了不同,不能怪他占公家便宜。
国‘库券跟人’民‘币到底是存在差异的,有人手里积攒了一堆,打折就出手了;被有心人收购,去有着更高兑换率的城市兑换成现金。
能赚多少,李红旗也不知道。工厂的事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