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咱们这么多年都交情了,不用谢。”
“我去了你们有顾忌,玩不开,我就不去了。”
“嗯?”
“这样啊。”
“行吧,到时候我过去。”
李红旗刚挂了电话,就被掐住下巴。
“这是又要去哪儿?”陈子昂笑得有些可怕。
工作日在工作,周末还要出去赴约,李红旗这个小破厂长比他还忙。尤其是最近,除了晚上回家,她几乎没时间。
“你也听到了,我不想去的,”李红旗无奈,“保证他们几个约着在外面组个饭局,老孙他老婆又不放心,老孙就给我打电话,非得让我过去不可。这不是没推掉嘛。”
饭局天天有,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就算,是去身边带的也有人。
李红旗在这方面特别乖。
挠挠她下巴,陈子昂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李红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不认识老孙他们,老孙他们可认识你。”
每次市里开讨论会,陈子昂这个外商代表,外加投资者,不是坐在最前面?
像是李红旗这种经营集体企业的小厂长,跟他差着阶级呢。
她所在的圈子,也接触不到陈子昂这种重金大佬级别的人。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他们俩有特殊关系。
泼墨般的眸子里有片刻灰暗,陈子昂松开她,把地毯上放着的杂志拿起来慢慢翻动。
这就生气了?
李红旗抿着下唇,脸上全是无奈。
又是劝慰,又是自我辩解的说:“那种饭局我也不喜欢去,但是做生意的人哪能不交朋友呢?约了10次6次我都推了,老是不去,谁还跟我玩儿啊?”
看她一眼,陈子昂没说话。
“好了,好了,”李红旗抓着他的手晃了晃,“走个过场我就回来了,乖乖在家呆着哈。”
县里常去的那家饭店,李红旗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齐了。
孙树书,马文耀,还有几个相熟的都在。
“我们人都到了,就等咱们这位名牌大学毕业的李厂长了,人家书读的多,就是比我们大老粗上台面,”经营猪厂的王三民,哈哈笑着跟众人调侃。
他们多是私营,或是跟李红旗一样,经营集体企业,但都是沾了时代的光,草莽出身。做人做生意的套路多,文化却少,时常拿李红旗是个大学生的事儿调侃。
反倒是看不起有文化的,当大学生跟他们不是一个锅里的馒头,文化档次悬殊着呢,要不是李红旗有两把刷子,路子比他们野,他们压根处不到一块儿去。
倒是王三民,之前猪肉市场没有放开的时候,王厂长牛气着呢。
她一来就被拉出来挤兑人,李红旗搭眼一瞅,就知道王三明没有抢到老大的位置,拿她压人呢。
这事遇见的多了,李红旗也不在意,笑吟吟的。
她不在意,有人在意。
坐在住位上的炮厂厂长,脸色难看,斜睨了王三民一眼,说,“是不是大学生又怎么样?那些出国留学回来的不还是照样给别人打工?没有我一个月盈利多,都是花架子。”
说完,端着酒杯,把桌子上所有的杯子都碰了一遍,说,“第一杯都喝掉。”
一仰脖子干了,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两眼拙拙的监视众人。
见其他人都喝了,这下轮到王三民脸色难看。
各说各的,炮厂厂长用杯子跟李红旗碰了一下,“不是针对妹妹你,我就是看王老三不顺眼。”
碰碰杯子,小喝一口,这话是真是假,李红旗听听就是了。
生意场上的圈子是按照经营大小和人脉分布,他们这些饭局上的人,也各有各的小集体。
跟孙书良他们坐到一桌,被子里剩下的那半杯酒也敬他们了。
“那个王老三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