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厂停工三天的事传到李红旗耳朵里,她多吃了一碗饭。
虽然都在意料之中,但是报应来得太快了。
例会上,老崔还能谈笑风生,李红旗就觉得自己还没修炼到家。
设备停运,搁在她身上她肯定着急,老崔还笑的出来,怎么能不让人敬佩?
“活该,”赵念念靠坐在办工作上美滋滋的喝茶,“那边的人跟我说这几天半成品衣服已经堆积上万件了,仓库都堆满了,这还是收着手做的。二车间那块儿不修好,他们就只能出产半成品。别的车间不停工,二车间的人闲得叮当响,都有意见了。”。
三天而已就堆积了上万件,这个生产速度何须两个厂子?
李红旗心里那点得意消散,用钢笔戳了戳桌子。
赵念念转过身脸上舒心的笑还没散。
“你去二厂看看维修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念念的脖子一梗:“老崔都不担心,咱们上赶着算怎么回事儿啊?说句心里话,二厂完蛋了我才高兴。当初咱们追到国外考察,把结果送到手里他们都不看一眼,现在出毛病了,咱们出头人家还以为是去看笑话。”
事关利益,占据的位置不同,斗争永不会结束。
李红旗点头认同念念的说法,钢笔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让你去问问,又不是去出力。表达一下慰问也是应该的。”
眼珠子转了半圈儿,赵念念笑了下,拽了拽抻上去的裙摆:“我这就去。”
以前金利来不分总厂副厂的时候,厂子里一台车争着用,现在老崔不在这里,车子就没人跟厂长争了。
赵念念开着车去的,还没进厂子,半路上就遇到了许文成。
棕色的烫发,淡妆,身材高挑,穿着职场女人都喜欢的西装裙,高跟鞋把小腿的外形展现的更纤细了。赵念念的身材堪称完美。
许文成看见她就在心里撇个嘴表示不屑。
再看看她开的车,八成新,大空间,油漆锃亮,喇叭一摁几百米开外就听见了,大车灯跟有了神采似的,透着一股子鄙视世人的劲儿。
在看看自己手里的自行车,都骑八年了,除了叮当不响哪儿都响。
许文成耷拉着脸,皮笑肉不笑:“哟,大秘书怎么有空来我们二厂了?传达上面的精神,还是视察工作啊?”
隔了一步远停下来,赵念念笑的得体:“您这不是说笑吗?书‘记管理二厂,哪儿还用别人视察工作?”
“呵呵,”笑的跟指甲抓在玻璃上似的,许文成挤着眉问,“那大秘书这是有何贵干?”
“您这是去哪儿?”
“进城一趟,进城有点事。”
“那我不耽误您了,”赵念念笑容可掬的上车开走了。
汽车一溜烟跑走,许文成看着直磨牙。
“看着吧,二厂迟早把一厂挤兑跨,到时候看你怎么嚣张,小娼‘妇。”
……
……
二厂,赵念念在工厂里走了一圈儿,在车间简单了解了情况,正撞上二车间的人跟维修部扯皮。
拆下来的零件都有数,丢一个两个看不出来,丢的多了还能看不出来?
这里进进出出的,不是工人就是维修部的,零件没了,设备少了个螺丝可以,那零件没了还能运作起来?
维修部说是工人把东西偷走了。
工人说维修的找事。
刚才已经打了一架,许文成进城就是为了弄零件。这边又吵的快打起来。
赵念念听了会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被人抓着评理。
“你是总厂的大秘书,你说,这事怪谁?”工程师老王气的脸红脖子粗。
好不容易打电话弄清楚问题出在哪儿,要修了,零件没了!
想气死谁?这也不光是气死谁的问题了,这是原则问题。偷东西,坏事的种子不找出来,工作还怎么做?